黄瑶才去了没多久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高中课程,提前申请了大学。听高启兰说别的同学一学期最多拿三四门课,黄瑶偏偏报了六门。每天都往返于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完全不给自己丝毫的休闲时间。
陈书婷也是自小父母双亡,跟在泰叔身边长大。她完全懂那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生活的窘迫和压抑感。她感同身受,尽己所能地对黄瑶好,想要弥补这个可怜可爱的小女儿。
“小兰说喜欢瑶瑶的男孩子不少。小虎,你做叔叔的,过去好好帮我盯着啊,看谁敢打瑶瑶的歪主意。”高启强不放心地嘱咐,“瑶瑶年纪小,我怕她被别人骗。”
唐小虎“唉”了一声,眼神闪烁。
陈书婷用胳膊肘抵了高启强一下,“说什么呢?瑶瑶马上就是18岁的大姑娘了,有人追怎么了?谈个恋爱怎么了?你这不是让小虎去捣乱嘛?小虎还能管瑶瑶一辈子啊?别到时候瑶瑶看见他就害怕。”
陈书婷说者无心,但唐小虎听者有意。
他恨不得给大嫂当场磕一个,发誓自己太特么愿意了!别说管瑶瑶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也愿意。
三天后,一身黑色西装外套的唐小虎推着两个超大尺寸的行李箱出现在温哥华国际机场的门口,看到了马路对面开车对他招手的高启兰。
“你带了什么东西啊?这么大两箱?”高启兰震惊地问。
“给瑶瑶带的,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唐小虎眉头紧锁、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
高启兰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唐小虎,“你变了好多。”
唐小虎的气质和两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瘦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内敛和冷峻。
“瑶瑶怎么样?她还好吗?你没跟她说我过来了吧?”
“怎么,还是怕见她?我没跟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高启兰边开车边说,“酒店给你订好了,你先休息两天。我会安排你找机会见见她。”
唐小虎用力搓了搓脸,“小兰,你跟我说实话,瑶瑶到底怎么了。”
高启兰找了个路边停车场把车停好,“大概三个月前,我发现瑶瑶偷偷吃药。那是一种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在这边一般是开给抑郁症的病人吃。”
“抑郁症?”唐小虎不太理解。
“国内对抑郁症的宣传还不够,很多人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简单地说,就是瑶瑶的心生病了,她过得非常不快乐。”高启兰默默地流泪,“是我不好,我太大意了。瑶瑶在我面前每次都表现的很正常、很开心。我真的以为她放下了。”
“这个病,会怎么样?”唐小虎问得小心翼翼。
“我之前以为她只是轻微抑郁,靠药物治疗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是上个星期,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我发现她偷偷自残。她拿玻璃划自己的身体,那么多的口子,该有多疼啊。”高启兰哭到鼻尖通红,“小虎,这个病,如果真的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会死人的。”
“啊……这样啊……”唐小虎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掌心,“我知道了。”
“这件事我只能暂时瞒着我哥和嫂子,但瑶瑶现在这个状态,只怕也瞒不了多久。”高启兰熟练地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知道她的病根儿在你身上,小虎,算我求你行行好,别折磨她了,也放过你自己吧。”
“瑶瑶她,心里还有我,对吗?”唐小虎小声问,眉目间的冷厉都化作柔情百转,给他平添了几分忧郁。
高启兰恨不得替黄瑶抽他几个耳光,“你自己想!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唐小虎内心千回百转,所有的悔恨和自责化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