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且说来我听听。”
妧伊又做了回去，看着杏果等她说。
“姑娘，奴才家的事情是这样的……”
听杏果娓娓道来，原来杏果和她妹妹桃儿是父母双亡的孤女。杏果是在她八岁时失去父母的，杏果家中还有叔伯，按说姐妹两该被叔伯收养，哪知叔伯得了她家财产却不愿意养她们姐妹两，最后还是她母家舅舅心善将两姐妹接回家中抚养。
舅舅虽心善，但舅母却是个不好相与的，当着舅舅的面对她们姐妹好，背着舅舅却拿她们当奴才使。在舅舅家杏果要护着年幼的妹妹桃儿，很是艰辛。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岁，杏果就让她舅舅给报名参加小选进宫当了宫女。原本想着她自己进宫当宫女得钱给舅母，能让桃儿过得好些。哪想没过两年桃儿也小选进宫了，若不是偶然遇上她还不知道桃儿是宫的事。
杏果问了桃儿才知道，舅母见她进宫每月有月钱送出来，就生了将桃儿也送进宫当宫女挣月钱的想法，于是就瞒着舅舅报名让桃儿参加了小选。
桃儿不如杏果机灵，舅母与她说让她进宫和姐姐团聚她就信了，桃儿根本不知道她进宫的事杏果不知。舅母说让桃儿将月钱给舅母替姐妹两攒嫁妆她也信，进宫后的月钱都送出宫给了舅母。
一直到被杏果发现桃儿也在宫中，这时姐妹俩才知道姐妹俩是被其舅母给骗了。
知道被骗之后两姐妹就再也没往宫外送过钱。杏果聪明，用攒下的月钱贿赂了宫里的嬷嬷，将桃儿弄到一起当差。
三十七年几位皇子封爵出宫建府，内务府往皇子府邸调派宫女，杏果又用攒下的钱贿赂了太监，终于是将两姐妹分到四贝勒府当差。
只不过那些贿赂也花光了姐妹俩全部的月钱，到了四贝勒府之后，因为没有更多的钱贿赂管事太监，所以姐妹俩没有被分到好差事，更别说是去主子身边伺候了。
不仅如此姐妹俩还被分开了，不过杏果机灵嘴甜所以被分了好一些的差事在花园当打扫的粗使丫鬟，而桃儿不够机灵又胆小，就被分到浣衣房。
杏果又花了一年时间攒够钱贿赂管事，将桃儿从浣衣房弄了出来，和她一起当差。
直到两月前管事嬷嬷给妧伊挑选丫鬟时，当时其他丫鬟都知道妧伊得罪了福晋又被打得半死，没人愿意来伺候妧伊。杏果却觉得是个机会，所以就找管事嬷嬷领了这没人愿意领的差事，之后她就成了妧伊的丫鬟了。
杏果成了妧伊的丫鬟，剩下胆小的桃儿一个人自然也就经常被人欺负了。
而且因为妧伊的伤养好了，那些丫鬟原想的事没有发生，杏果也因是妧伊的丫鬟而过得好，还能照顾到桃儿。这让那些丫鬟心里不舒服了，觉得杏果抢了她们的好差事，嫉妒杏果，于是背着杏果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桃儿。
这回桃的膳食又被人给抢了，饿得不行了来找杏果，正好杏果去给妧伊取点心回来，心疼妹妹才拿了点心给妹妹吃，哪里运气不好就被苏格格给撞见了。
“这么说，这还只是第一回。”
妧伊倒是惊讶，还以为杏果这是再犯呢。
“是的，姑娘。”
杏果心里忐忑不安。
“本姑娘记得，你说你是自愿来伺候本姑娘的？”
妧伊装是不经意地问，杏果闻言眼睛一亮急忙应道：
“是的，姑娘，奴才是自愿来伺候姑娘的。”
所以姑娘，看在奴才自愿来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杏果心里期盼。
“你伺候本姑娘也有两个月多，本姑娘怎么没看出你是自愿的。倒是有时让本姑娘觉得你才主子呢？嗯？”
杏果之前的态度和一直以来的表现，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杏果才是主子呢。
其实之前听杏果这么说，妧伊倒是有些明白之前杏果对她态度的，原来是认为她活不成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只是杏果怕是想不到，这做了和尚也就做成习惯了，再加妧伊怀疑故意放纵，杏果倒没觉察到竟也没改过来。
杏果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之前那一段时间的事，她顿时脸色惨白。
“姑娘，奴才错了，奴才真的错了。奴才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姑娘，一定谨守本分好好伺候姑娘。”
“你觉得你做过的这么些事，本姑娘还能相信你吗？”
说是自愿来伺候她，却没将她当过主子，只是想着从她这得到好处，这样的奴才她又岂能轻易相信。
“姑娘……”
杏果一时语结，不知该如休辩解；显然她也知道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不对，错得严重。
只是杏果这丫鬟到底是机灵。
“姑娘，奴才发誓，奴才以奴才的性命发誓，奴才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姑娘，对姑娘您忠心耿耿；若有违誓言就让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既然要发誓，那你就拿妹妹发誓，若是你敢背叛本姑娘，让你妹妹沦落娼妓，受人轻贱，生不如死。”
妧伊伸手拽着杏果的下巴在杏果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到，随后甩手坐起身子冷看着杏果。
“只要你发誓，本姑娘就留你在身边伺候，而且本姑娘还能给你妹妹换个好差事，你可想好了。”
看到杏果眼中脸上的惊愕，妧伊半点也没心软。
别怪她心狠，若心不狠就收服不了杏果，若心不狠她就不能在这后院活下去，若是心不狠或许她也会和后宫那些消失的嫔妃一样，指不定哪天就在这后院消失了。
妧伊也不催杏果，让她慢慢想，杏果为她妹妹做了这么多事，她就知道杏果看重她妹妹。不过也正是因为杏果看重桃儿她才让杏果以桃儿来发毒誓。
杏果脸上神情纠结反复。
“姑娘……”
杏果抬头看妧伊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妧伊面无表情的神情便说不下去了。
“怎么，想好了吗？只要你发誓你就能继续留在本姑娘身边，而你的妹妹也能得个好差事不用再被人欺负，这可是只对你们姐妹俩极有利的事。本姑娘这可都是替你们着想。”
“当然，你也可以收拾东西离开，本姑娘绝不会留你。不过你可想好了，也就只有本姑娘心善才会再次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换成别的主子只怕你的小命早就保不住了。若是你丢了小命，你那妹妹以后会如何？”
“而且你一个背主的奴才，你觉得从本姑娘这离开后你的下场会如何？这贝勒府里谁还会要你一个背主的奴才？以贝勒爷容不得沙的性子，若是你背主之事传出去，你觉得你和妹妹是怎么个下场？你可得想仔细了。”
提到四贝勒杏果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这下更让妧伊怀疑。
这杏果还真当她是傻子不知宫里的事不成。这宫里没依没靠边粗使宫女能混个温饱饿不死已经极难了，别说能领到月钱还攒下钱了。一个粗使宫女哪来的银子贿赂太监嬷嬷。
杏眸目光凌厉，妧伊伸手再次拽着杏果的下巴厉声问：
“你一直不肯发誓，到底是为什么？莫不是因为你背后的主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