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廊，沈习燃和祁桑并肩而立。
“你连自家公司都不放心？”祁桑笑道。
沈习燃想到刚刚下意识先进更衣室检查有无摄像头的行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条件反射。”
“你对这小美人挺上心啊，人生头一回吧？”
“毕竟人是我找来的，我得负责。”
“只是这样？”
沈习燃不再答话，诚然，孤仙禾确实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但他并不是会对女生一见钟情的人。他也确实解释不了面对孤仙禾时，那种莫名的亲昵和熟悉感。最让他心乱的是，昨晚弹完古琴后，孤仙禾的眼神。
如果说平时孤仙禾对他还有着礼貌的疏离，那么昨晚的眼神里，疏离消散，只剩柔情。
“小沈啊。”祁桑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年轻时的情意最汹涌，好好体会吧。”
咔哒一声，门开了。
孤仙禾拎着过长的衣摆，有些局促地看着已经怔愣的两人，“我没看到有鞋子，就还是穿的自己的鞋。”
祁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沈习燃说，“我可以横刀夺爱吗？”
沈习燃不假思索，“不可以。”
他走过去，把门推得更开，一句话没说，绕到孤仙禾身后，替她提起了衣摆。
“没事，这套本就是要赤着脚拍的。”祁桑说，“走吧，我们去摄影棚。”
摄影师曾行早已就位，他并不是唐曼曼公司的专职摄影，只有拍摄重要的设计款时，他才会出马。上一次在这里的拍摄体验并不好，公司请了个小明星，咖位不大，事儿倒挺多，颐指气使的样子让他心烦。要不是他和唐曼曼有多年的交情，他已经把这家公司拉入黑名单了。
这次据说是请了个圈外人士，还是少东家的朋友，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个麻烦精，反正他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是这次拍摄再不愉快，他就让唐曼曼把儿子贡献出来和他闺女去相个亲。反正那小子是他心中绝佳的女婿人选，趁机拐过来也是极好的。
“曾叔。”
好熟悉的声音。
曾行转头一看，嘿，准女婿，和……
他咽了口唾沫，脑子里把圈内颜值一等一的女明星都过了一遍，完全想不起来这女生是哪位明星。
祁桑：“曾哥，这是我们这次的主题模特，今天就辛苦你了。”
趁着祁桑教孤仙禾摆姿势的间隙，曾行把沈习燃招了过来。
“怎么了曾叔？”
“这哪位明星？”
“不是明星，是我朋友。”
“你现在还单着呢？”
沈习燃点点头。
曾行放下心来，“改天把你爸妈叫上一起吃个饭。”
“曾哥，差不多了。”祁桑走出摄影棚，里面就只留下孤仙禾一人。
沈习燃和曾行望过去，都有点傻眼。
羽衣被肩膀轻轻勾住，露出深深的锁骨沟，从腰部到大腿都有暗扣，不至于走光，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部位，纤细的脚踝处系着根白羽毛。她背靠在一棵假树的树干上，明明没有裸.露多少，却带着无尽的惑。
至纯，至欲。
沈习燃移开眼神，“曾叔，开始吧。”
曾行惊叹于孤仙禾的美貌，但拿起相机那刻，他便回归到专业严苛的摄影师身份。
“诶，唐总不是说要过来看么？”曾行问道。
“她朋友过来了，现在走不开。”祁桑说，“直接拍吧。”
因为要拍出羽毛飘逸的效果，两边都放着台风扇，对着孤仙禾呼呼地吹，打光又太强烈，刚开始还好，拍了好一会儿后，孤仙禾的眼睛有些受不住，落下一滴泪，她没来得及擦拭，这一幕恰巧被曾行捕捉到。
他正要感叹这种不经意流落的脆弱感，沈习燃过来了，“曾叔，要不先休息一下？”
曾行：“行，那我——”
啊！！！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尖叫。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祁桑第一个开门出去，“怎么了？卧槽。”
其余人也跟了出去。
孤仙禾抹去脸上的泪，拎起衣摆，一双鞋子轻轻放到了脚边。
“把鞋穿上。”沈习燃起身。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孤仙禾穿好鞋，见衣摆已经被沈习燃勾在了胳膊上，便朝门口走去。
“不知道，看看去。”
走廊聚集了不少的人，沈习燃凭着身高优势，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大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人。
“有人跳楼。”沈习燃皱起眉头。
领导过来疏散，窗边的人群议论着散开了。
“不太妙。”孤仙禾看着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啥？！那是唐总的朋友？！”祁桑惊诧至极。
很快，他们就看到唐曼曼从楼下急匆匆地跑过。
沈习燃心下一凛，不由得攥紧手心。
“是阿姨的朋友？”
“我也不太清楚，仙禾，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孤仙禾也知道自己穿这身衣服不太方便行走，点了点头，正要叮嘱他，却听见更加尖锐的叫声。
那人从天台一跃而下。
沈习燃忽然感觉身侧刮起一阵狂风，等他反应过来时，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肩上，而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