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大哥啊！你说你这一来，奖学金什么的可都没了。”唐宇振替沈习燃感到委屈，“而且你就算想帮嫂子出头，也找个没监控的地方吧，在警务室就出手……我真服了你这个老6。”
沈习燃按住他想要开啤酒罐的手，“第四罐了。”
“我心情不好，今天必须得醉一回。”唐宇振夺过啤酒，一把拉开拉环，啤酒沫瞬间涌了出来，滴在桌面上，沈习燃扯了纸巾替他擦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
“噗。”唐宇振差点呛着，“你都这样了，还不是女朋友？”
“好朋友吧。”
唐宇振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满脸写着“你逗我呢？”。
沈习燃也给自己开了罐啤酒，“没谈，我不说谎。”
“你等一下，你从来不喝酒的，这又是唱哪出？”
“口渴。”
“老板，麻烦倒点茶水！”唐宇振对着店内喊了句，然后把他的啤酒挪到自己面前，“我不允许酒量模糊的人在我面前喝酒。”
沈习燃倒也没坚持，默默吃了几颗花生米，唐宇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嘴里还嘀咕着，“真的没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身吗？”
这时，沈习燃的手机响了，是个微信语音通话，看见备注名的时候，夹在筷子间的花生米直直掉在桌子上。
唐宇振说了声“浪费”，然后捡起来吃掉了。
“仙禾，到了么？”
其实语调也没什么不一样，但唐宇振总觉得比他平时说话要腻歪好几倍。
“嗯，我们在外面吃饭，待会儿就回去。”
“没事，放心，对我影响不大。”
“你妹妹她怎么样了？”
“替我向他们问好。”
“行，那就这样。”
……
挂掉电话后，沈习燃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木了下来。
“啧啧啧，燃哥，我从来没见过你变脸变得像今天这样明显。”
“是么。”沈习燃继续木着脸嚼花生米。
“别的我不懂，但燃哥，爱情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沈习燃沉思片刻，说道：“那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唐宇振：“哥，你是不是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嫂子？”
“对，但——”
唐宇振抬手制止他，“不用但是了，哥，我告诉你，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因为在我们圈内，这都是最低级的渣男所用的搭讪招数。”
沈习燃耐着性子问道：“你哪个圈？”
“同城交友恋曲1880圈。”
“1880？”沈习燃撩起薄薄的眼皮，“大清早亡了，弟弟。”
“哥，老实说，你今天真的很迷人。”
沈习燃的眼神突然警惕起来。
“……哥，你的鸡皮疙瘩，着实有点吓到我了。”
“是你吓到我了。”
“但嫂子更迷人。”
“……”
“诶诶诶燃哥别啊，我说说而已，您把花生米放下，您放下，花生米砸人也是会疼的！嗷！嗷嗷！”
距离宿舍门禁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分钟，通往男寝的那条大道上，还有好几个人在狂奔。然而很可惜，命运总是不眷顾踩点的人。
三个男生被关在门外，气喘吁吁，眼巴巴地望着宿管阿姨，而后者在锁了大门后，无情地留下一个背影，拎着手电，抱着考勤本，查房去了。
“这婆娘多半又和她男的吵架了。”其中一个男生好不容易喘匀，咬牙切齿道，“要不就是她家那小学生乘法表又背错了。”
唐宇振抹去额头的汗水，“这你都知道？”
“之前找她报修，免不了听到几句。”
唐宇振：“那她要是心情好的话，难不成还会给我们开门？”
男生面无表情：“也不会。”
“……”
“但会用言语表达一下同情，还会鼓励你。”男生清了清嗓子，“‘下次加油跑快点哦~’类似于这样的。”
唐宇振：“除非在终点给我放一辆跑车和一车的美女，否则我这辈子都快不起来的，跑步，我恨。”
“我同意。”男生努了努下巴，“你哥们儿在那干嘛呢？”
唐宇振两手握成空拳，像望远镜一样圈在眼周，顺着男生示意的方向望过去，沈习燃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墙壁，以及墙壁上方的铁刺。
“如果他是打算爬墙的话，我还是劝他算了，这边儿就没有监控盲区。”男生说。
要是以前，唐宇振肯定不会把沈习燃和“爬墙”二字挂钩，但今天……他反常的事情太多了。
“我去把他叫过来。”唐宇振说。
“跟他说，我们去网吧，天亮了再回来。”
“行。”
沈习燃最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网吧，他在学校的通宵图书室呆了一宿。果然这才是唐宇振所熟悉的沈习燃。
几天后，姜钟提出了退学申请。
唐宇振觉得这种惩罚对他来说还是太轻了，不够过瘾，就应该报警，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但沈习燃心里清楚，孤仙禾应该并没有掌握到关键证据，因为水今柔是隔了好几天才去做检查的。
“燃哥，你怎么又走神了？”沈习燃已经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建筑图纸十分钟了，唐宇振终于忍不住拿笔帽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最近这是咋了？”
沈习燃按了按山根，他在努力回想那天回荡在脑海的声音，但记忆却越来越模糊。
“没什么。”
“你这几天总是在走神。”
“我只是感觉，我应该忘记过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
南江中心医院，水今柔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长笙、孤仙禾、山语、胡年，轮番来照看她，只有善知没有来。昨天又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今天就该办理出院手续。
恰逢周末，胡年放假，他特意过来帮忙收拾东西。水今柔的东西不多，十分钟不到就收好了，两人坐在病床上，等孤仙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