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沈习燃又回到了朝九晚九的工作狂状态,就连每天坚持写的日记都断更了,而且隔三差五就要出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的是什么月入五位数的班的,然而他只是个渺小的实习生,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沈晖给他通过一次电话,沈习燃本就是个不爱诉苦的性子,然而在这次电话里,他居然叹了五次气。
“五次啊!”沈晖拍了拍大腿,“这孩子也不知道累成啥样了。”
唐曼曼敷着面膜,说话张不开嘴,声音嗡嗡的,“没事,燃宝一向能吃苦。”
“你儿子你不心疼?”
“疼爱,怎么不疼,光疼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能替他缓解。他一不缺钱,二不缺爱的。”
“那他缺什么?”
“缺……”唐曼曼灵光乍现,“缺个伴儿!”
“也是,要是能找个女朋友作伴,说不定真的能缓解一下工作的愁闷。”沈晖把脚往沙发上一跷,“我这就问问身边朋友有没有同龄的女孩儿,给燃宝介绍介绍。”
唐曼曼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脸,琢磨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她的小动作被沈晖捕捉了个正着,“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在想上次来我们家那漂亮女孩。”
“给你当模特那个?”
“对,那套衣服的照片我还没发出来,但是看了图片,修都不用修,太美了。”
“那咱们燃宝配得上人家吗?”
“颜值是配的,家底……有点悬?”
沈晖作为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此刻以为自己在听笑话,“我们沈家还缺家底?”
唐曼曼一把扯下面膜,“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当时穿的那件旗袍,看着普通,那可是民国著名旗袍大师的绝版作品!拿到现在拍卖至少都是八位数。”
沈晖瞪大眼睛:“一件衣服?!”
“对!就是一件衣服!还是人家随便拿来穿的衣服,也就是说,人家穿的,都是藏品级别的。”
沈晖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做了个决定:“那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入赘了?”
唐曼曼:“……”
夜里十一点,公司大楼人走楼空,办公区仍有一盏孤灯,执着地亮着。灯下的俊朗青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习燃是被手机消息震醒的,猛然醒来,头还有些胀痛,他灌了口已经冷掉的咖啡,然后查看手机。
唐宇振给他打了好几个语音通话,还附了两条消息。
——燃哥,休息没?我能来你租房凑合一晚吗?
——燃哥,救救我。
沈习燃回拨过去,唐宇振那边吵得很,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突然,有人把唐宇振的电话夺走了。
“你是他兄弟?”
是个陌生的男声。
“你哪位?”
“我是他债主。”
“债主?”
“他今天又在我这输了五万,还不出来,那就只有拿别的东西抵债了。”
“你让他跟我说话。”沈习燃并不相信男人的话,唐宇振没有赌博的习惯,而且他家里很有钱,不至于拿不出五万。
“燃哥!”唐宇振颤抖着,明显受了惊吓,“燃哥救救我,你先,你先拿五万过来,我改天一定还你。”
沈习燃看了眼电脑,该提交的工作已经全部提交了,“地址。”
听到对方报出来的地址后,他拿上外套,快速离开了办公区。
坐在计程车上,他联系了一下同学朋友,伍茂是最先回他的,他告诉伍茂,要是一个小时内他没回消息,就替他报警。
他原本不理解为什么唐宇振哭着求他不要报警,到达那个五星级酒店后,他明白了。
那是个很混乱的房间,被褥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下,枕头被扔到墙角,床单上有血,还有一些不明液体。酒瓶是碎的,地毯上随处可见玻璃渣。
唐宇振浑身赤.裸着缩在被子里,抱着身子不停地哭。沈习燃脱下外套,裹住他的身体,一句话也没有问。
闻到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唐宇振终于抬起了头。
“宇振……”沈习燃皱着眉头,不忍看他被划烂的脸。
“燃哥,我好痛。”
“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唐宇振抗拒地往后躲,“我不去!”
“但你脸上的伤……”
“没有!没有伤!”
他现在的情绪过于激动,沈习燃决定顺着他,“好,没伤,我们先不去。”
这时,从套房的另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人,那人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身材魁梧,体毛旺盛,鹰钩鼻,深眼窝,手指还夹着根烟。
“又来一个不经.操的。”男人斜睨了沈习燃一眼,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颇有种炫耀他的男性特征的意思。
沈习燃原本是单膝跪在床上,安抚唐宇振,看到男人这样子,他便撤下腿,准备朝他走去。唐宇振拽住他,连连摇头,“燃哥,把钱给他就行了,给他,我们马上走。”
男人开始吞云吐雾,“瞧瞧,这小家伙一开始跟个刺猬似的,还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就这样走了?”沈习燃垂眸看着唐宇振。
“走!马上走!”
“好。”
男人放声大笑,“一群孬种。”
沈习燃不是个容易被刺激的人,他把唐宇振从床上扶起来,“要不要我背你?”
“不,我们快走。”
“诶等一下。”男人起身,拦住他俩。
“你不是说转了钱就放我走吗?”
“我自然说话算话,只不过,我还得劝二位几句,别报警。”男人对着沈习燃的脸喷了一口烟雾,“否则,我手上的小视频,将会在各个平台流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