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刻着她的理想,燃烧着那璀璨明亮的光。
为什么要拒绝他?
想不通的梅林看向了第二条时间线。
这条线的未来依然如此,他又一次被拒绝了。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有一次他提前唤醒格蕾问了她这个问题。
之后格蕾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连他都有点不知所措。
她说:“你也有今天,梅林。”
“去做个人吧,当你找到答案,你便能见到我了。”
梅林下意识想反驳。
他是无心的梦魇,又如何成为人。
当再次进入时间,看着眼前再次回溯的景象,看到他一次为格蕾规划好未来,格蕾又一遍又一遍在不同地方做出他意外的选择奔赴末路时,梅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作为人的可能性,是一个独立存在的自我意愿。
格蕾不是神明与规则的附属,也不是他拨弄命运的傀儡。
他爱着的、试图挽回的,不正是那份让他意外,挣脱束缚的肆意灵魂。
在明悟内心的瞬间,梅林感受到了莫大的嘲讽。
他退一步才是最好的选择。
完全养出一个没有前世执念的王,完全养出一个身心附依的情人。
这毫无意义。
原来自己的心早就告诉了自己。梅林轻抚胸前,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我想再看她肆意一回。
即使再次作为她的老师站在身后,看着她再次接过别人的手。
我也想在未来再看她一次。
我想看到你活着,格蕾。
真真正正无忧无虑活着。
满足期待,打破权威,改变现实。
你的梦,我想为你实现。
……
中世纪,骑士团。
经历了王朝更迭与对外战争,和他们隔海相望的老冤家法兰西打生打死后,曾经的圆桌骑士团最终分裂成了三份。
一份归于王室,一份归于宗教,一份归于富商和贵族。
分别象征了:权力,神圣,慈悲。
为国家而战,为圣灵而战,为救死扶伤而战。
曾经被亚瑟王打破的血脉论,在一代一代的重复筛选下再次占据了主流。
贵族只有天生贵族才是贵族,王室只会在贵族中产生。
贵族能获得更好的学识和更强壮的身体,而平民只能一辈子服侍贵族,困于疾苦死于战乱。
贵族是公民,是被骑士团保护的人类。
而平民只是用来填补绞肉机的耗材。
为了搏得一丝生机,平民们拼命将自己与孩子送到贵族的床上,亦或是送往奇珍异兽的笼中。
是的,贵族饲养异族的岗位对于毫无跃迁希望的他们来说,同样是一项需要抢夺的肥差。
如果搏得了贵族老爷赏识,如果能生下一个异族的孩子。
那人生立刻飞黄腾达。
【魔法来源于血脉。】
这是所有贵族的共识。
外面的打生打死,平民中的群情激奋,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
最起码,是他们自己认为没有。
能交流为什么要打仗?
都打死了去哪里寻找优质血脉?
不过如果把她们抓回来,用来生孩子还是非常棒的。
贵族们支持对异族战争的理由和平民截然不同。
王室为了权力,宗教为了信仰,而他们只愿谋得家族千万代永远传承永远高贵。
互相联姻互换血脉,寻找更强的异族□□换来更纯粹的力量。
但随着活跃在地表的异族种类越来越少,剩下的不是极其强大的孤种,就是抱团的妖精帝国。
贵族们又渐渐分成了三派。
近乎妖魔血统被排斥的巫师家族,装作是无魔力者混在各个领域的权势贵族,失去魔力逐渐向宗教靠拢的普通贵族。
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
四位创始人中,斯莱特林来自第一种,格兰芬多来自第二种,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来自最后一种,是家族最后的血脉余辉。
血脉的力量让个体注定强大;
你是要成为王者和首领的人;
你们离开家族对大家都好。
在截然不同的家族培养下,诞生了截然不同的理念。
血脉,勇气,真理,仁爱。
四种风格各异的学院组成了现在的霍格沃茨。
但他们此时都有共同的信念
——这里是小巫师们的庇护所。
……
霍格沃茨。
格蕾的入学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也许称之为一点点甜蜜的小烦恼更为恰当。
分院帽不知道该把她分去哪里。
它根据心境想把她送往格兰芬多,但是依照四位创始人定下的血脉优先原则,用着红龙和梦魇力量,血脉纯度高达含人度百分之零的家伙理应去斯莱特林。同时很少关心分院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想把人要过去。
刚诞生不久的分院帽表示这事真是难办。
更何况,它还在这个奇怪新生的力量中闻到了信仰的味道。
那是巫师的老对头教会才有的。
“撕了吧。”
什么?分院帽有些疑惑。
“我说,不听话的帽子还是撕了吧。”
格蕾轻巧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笑盈盈地从头上摘下帽子,放在上面,然后从中抽出了格兰芬多之剑,在帽子周围来回比划,跃跃欲试。
“斯……不,格兰芬多!!!”
帽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嘛,就是这样。格蕾右手勾着剑柄摊了摊手。
见到这一幕,在几分钟前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梅林眼神一暗。分别来的如此之快,再多的心里建设,在目睹分离的开端时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学院生活愉快~”格蕾向梅林挥了挥手,欢快地跑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
现在,让我来看看。
是谁在呼唤我。
作为——亚瑟王。
时隔多年,在战争与瘟疫下绝望的不列颠再次想起了他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