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对她笑着,只是笑容里有些意味深长。
她再转向淑妃:
“见过——”
话未说完,只听“哎呀”一声,宸妃彷佛被一旁的秀王和隆庆公主碰了一下,一个趔趄,手里的暖炉飞出,炭火倾泻,直泼青萝脸上。
青萝还未及反应,突然眼前一花,一只袖子挡在自己面前,遮住了炭火。
她吓了一跳,扭脸儿一看,这才发现,替自己挡了这一下的,竟是绿竹。
她忙握住绿竹的手臂,撸开袖子:
“没伤着吧?叫我看看。”
“放肆!”
绿竹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呆头呆脑戳着不动,真出了事儿,是想万岁责罚秀王和公主么?”
青萝被骂的一愣,再看秀王和隆庆公主,吓的差点就要哭了。
“不哭不哭,大喜的日子哭不得。”淑妃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瞪向青萝:“愣着干嘛?还不退一边儿去。”
青萝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晓羽也一声不敢吭,缩在她身后。
“不怪别个,都赖我,手没拿稳。”宸妃打着圆场:“没烫着吧?”
“没——”青萝摇着头,眼睛却盯着绿竹的胳膊。
宸妃轻轻拉起绿竹玉手:“呦!都起泡了,药膏呢?”
“来了,来了。”灵香拿着药膏跑了过来。
宸妃一脸心疼的替绿竹上药:“我瞧着都疼,你也真舍得出去。”
“我是怕搅了万岁的兴致。”
青萝就这么看着她们,仿佛她们两个才是姐妹,自己只是个外人。
她心里一酸,强忍着泪水不流下来。
灵香见此情形,忙冲晶儿挤了挤眼睛。
晶儿立马说道:
“皇后娘娘交待过,今儿个天冷,别在外边站久了,几位娘娘都进屋吧!”
说完引着绿竹她们进去。
灵香这才转过头,低声骂着晓羽:
“你怎么不替她拦着?”
“我——我都吓傻了。”
“哎呀,笨死了。”
“别怪她。”青萝看着绿竹的背影:“是我丢了魂儿。”
如此重要的节日,后宫妃嫔皆要参加,不一会儿,黎莎和尹美淑就到了,她们两个原本是在未央宫住的,就因为要给宸妃腾地,被迫搬远,所以俩人来的最晚。然而两人慑于绿竹威势,心里不管有多怨,也不敢明言,一见她的面,还得恭恭敬敬行个礼,便躲到一旁,生怕她再想起什么黥面桃花来。
只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周贵妃也刚好解了禁,带着太子来到坤宁宫,只是她气仍未消,见着绿竹也不行礼,只来到皇后跟前福了一福,众人知她性子,也不去招惹她。
倒是皇后生怕冷了场,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跟众妃嫔唠着闲话。
夜幕降临,朱祁镇扶着孙太后到场。
众妃起身,齐齐行礼:
“见过万岁,见过太后。”
“平身。”
“谢万岁,谢太后。”
“娘,您坐。”
朱祁镇恭敬地搀着孙太后坐下。
“嗯,你也坐吧。”
孙太后一脸和蔼,心情很是不错。
绿竹复宠之后,皇帝亲自去了趟清宁宫,与太后深谈许久,反思了自己近日的疏远,又向她求情,希望不要再针对绿竹。
母子关系难得破冰,她自不好驳他面子,何况他之所以想通,还是因绿竹之故。
因此她一口应下,两人关系恢复如初,他又像从前那般敬爱她礼待她,母慈子孝,和乐融融。
待朱祁镇也落了座,皇后和众妃方一一落座。
按例,他第一个关心的一定是皇后。
“皇后近来身体如何?腿疾可有复发?”
钱皇后微笑:“回万岁,冬季寒冷,腿疾复发较勤,好在医官诊治及时,青萝又常常来看望妾陪伴妾,便觉没那么痛了。”
“嗯。”
朱祁镇满意颔首,含笑望向青萝:
“你很不错。”
青萝学着钱皇后的神态,羞涩低头。
马上就到易孕期了,她得提前进入状态。
问候完钱皇后,朱祁镇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另一侧的绿竹,她正拿着拨浪鼓逗弄怀里的吉王,轻笑着引导:
“浚儿,叫声母亲听听。”
“母亲——”吉王奶呼呼地叫。
春风般的笑意自绿竹脸上徐徐绽开,朱祁镇亦是满心安慰,笑着招手:
“把吉王抱过来给朕瞧瞧。”
绿竹将吉王交给奶娘,奶娘抱至朱祁镇面前,他摸摸吉王的小脸,目中透着满满的慈爱之情:
“好孩子,真是吉利,以后长大了,要做个孝顺的孩子。”
孙太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转向周贵妃,温声问:
“太子呢?老身许久未见,还挺想他的。”
朱见深被带到她跟前,乖乖地喊了一声:
“奶奶。”
“奶奶近来身子有些不适,太子愿不愿跪在佛像前,不吃不喝不眠不睡的为奶奶祈福呀?”
“愿!”朱见深毫不犹豫地答,“只、只要奶奶好起来,孙儿做、做什么都愿意!”
孙太后摸摸他的小脑袋,笑得意味深长:“太子打小就是个孝顺孩子。”
朱祁镇闻言,摆了摆手,淡淡道:
“开宴吧。”
雅乐阵阵,起舞翩翩,精美的餐食流水般的捧进,妃嫔们一一向上方的帝后敬酒祝愿。
一曲舞毕,徐云中禀道:
“万岁,琉球中山王三子尚德,要向万岁进献美人,正在殿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