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你好!外卖!”
“叩叩……”
两人一猫站在门外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应声。
赵章泽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嘟……嘟……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手机屏幕上的外卖单上也没有说什么。
“这单……”赵章泽迟疑,不知怎么办才好。
陆希跟着偷瞄了眼赵章泽的手机,“点的什么?”
赵章泽:“炸鸡。”
“哦!”陆希声音提高了些,“这家店我知道,点的还是卖得最好的套餐,有眼光。”
她低头瞟了眼保温箱,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餐,就道:“不如先送其他的餐,等一会再回来看?”
看了看手机里规定的时间,赵章泽无不顺从:“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又一路,从五楼下了电梯。
出电梯门,迎面走来一个微微驼背,满头花白的老奶奶,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步履蹒跚地走进楼梯道。
让人注意的是,老奶奶怀里捧着一大摞爬山虎,满脸笑吟吟的。
陆希先是疑惑下,紧接着凑到她身边,帮她拎起受伤的东西,“奶奶,这爬山虎好新鲜啊。”
赵章泽离开地步子被牵制住,不明所以地看向陆希。
只见陆希自来熟一样地和老奶奶打起交道,一边观察爬山虎一遍听老奶奶科普爬山虎祛风通络、活血解毒的药用功效。
把手里提的东西轻轻放在角落,“正好我家长辈身体也不大舒服,不晓得这爬山虎真有这么灵验?我也想摘些来,不过小区附近好像没有吧。”
淹过脖子爬山虎的老奶奶扭了扭头,轻疑道:“怎么没有!就咱这栋楼,出门拐一下就看着了。”
“谢谢奶奶!我去瞧瞧。”
“去吧去吧,多摘些,那东西疯长,你不扯,反而不知道哪一天扒上你的窗户。”说着,老奶奶抱着爬山虎进了电梯。
“叮——”
电梯升上去,陆希盯着不断悦动的楼层发呆。
“会长?”赵章泽望向站定在原地的陆希。
“啊,抱歉。”陆希赧然道:“有些走神了,我记得小区里这片没有爬山虎的。不说这个,我们先去把其他的餐送完了再回来送这个吧。”
两人出了楼层,在经过转角时,不由自主地仰头往墙上看——
根茎错综如蛛网般蜿蜒、攀附上整面楼墙,满墙泼溅的汪绿,让人的眼睛蒙在一面绿湖里。
刚过清明的深春自有一身清润湿气,附在爬山虎叶的细小绒毛上,颇有种枝叶换见层新绿纱衣的奇妙感觉。
入目,春意盎然,生气勃勃。
陆希眯缝着眼,感叹道:“好茂盛。”
“是啊。”赵章泽无不认同。
两人将小区其他的外卖送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乘着日光,又折返回来。
但陆希并没有走进电梯间,而是走近那铺满整面高墙的爬山虎,停住。
“赵章泽,你兼职以前送过这个小区吗?”
“自然有过。”
“那……”陆希挑起一片爬山虎,轻柔地摩挲它表面的细绒毛,问道:“你还记得往年这里可有爬山虎吗?这么密、这么盛的?”
赵章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许是今年谁撒了一把种子?”
陆希仰头,高高的爬山虎绿得强壮,如瀑布般从五楼倾泻而下……
倾泻而下?!
陆希顿悟,“这爬山虎是向下长的!”
冲还在发愣的赵章泽道:“快,报警!”
将信将疑地打了电话,又被陆希把猫丢进怀里,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地看陆希扒爬山虎。
瞬间,蓝猫乍起!划了赵章泽一爪子立马跳来,蹦跶到正除草的陆希肩头。
不想那绿色像海绵遇水一样,好似永无止尽。
两人在警察来时,跟着上楼。
“有人吗?有人吗?”
确定没人应声后,
“咚——”
185的强壮警察一脚踹上,门纹丝不动。
接连几次狠踹,门仍就卡得死死的。
只能上工具。
于是,又是撬门,又是开锁。
终于门切割好,头一个警察踹门而进,众人入目看到的是——满眼的绿。
辨不清哪里是哪里。
只有爬山虎在阴暗的房间开得肆意、猖狂,像是只活片刻般的疯狂。
“快!找人!”
陆希和赵章泽被挡在门外,忐忑不安。
十几分钟后,一个已经变成了“花盆”的人被抬了出来。
鼻孔、双耳、口腔都被青绿色的藤茎穿梭充斥着。
亮眼的绿像寄生虫一般,能透过他的皮肤,看到它们在血管中蠕动、游走,最后从男人肚子中破“土”而出。
皮肤紧紧贴附着骨头的轮廓,立成一座有皮的人形骨架。
尽管如此,才被剪掉的圆形切面里的生机又蠢蠢欲动。
不榨干养育它的养分,誓不罢休!
显然,那充满生机的绿色,用的是人作为养料。
赵章泽只瞧了一眼就心有余悸的别过眼神,不敢在多看。
封条将破来的门框贴上,昭示此地划为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