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果低声感叹自己“隐形电灯泡”般的存在。
解散后，雨丝似乎变密了些，许多人扯着衣袖挡在了头上往教学楼跑。
细雨绵绵显得天色愈加昏沉，缇江续收拾完东西的时候雨势已经渐大。
赵晨果跑过来握住缇江续的手肘摇着：“续续，续续。”
缇江续把书装进了帆布包里，挎在了另一边的肩膀看向她：“怎么啦？”
赵晨果垫起脚，撑了下缇江续的肩靠在她耳边：“我想跟着陈晖一起出校门，我怕那群人又来学校门口堵他。”
说完，还目光真挚地看着缇江续。
光是那凑近偷摸讲话的小动作便言清了来意，想要缇江续来当这个挡箭牌。
“行吧，就到校门。”缇江续拿起水杯和伞径直走向陈晖的座位。
“陈晖，我们一起走呗。万一他们对你……图谋不轨，我们几个还可以帮你。”
图谋不轨几个字脱出口的时候，赵晨果一脸懵地看向了缇江续。
“图谋不轨？”徐阳成的声音插了进来。
扬起的调子，仿佛缇江续便是那个图谋不轨的人。
陈晖低头笑着，看向她俩：“你们保护我？”
在陈晖182的身高面前，俩人显得分外娇小，还都微扬着头。
缇江续反应了半秒，手搭在了看热闹的徐阳成肩上，另一只手的食指在三个人中间摆荡了一番：“我们三。”
“幼稚的计划，别拉我。”徐阳成捏着鼻梁，肩头那份并不沉甸的重量却压得他呼吸都有些茫然。
“一起走呗，徐大学霸。”赵晨果挽着缇江续，生怕计划泡汤，连忙劝诫道。
话说完才发现这人眼神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缇江续侧头看向他，精准与他对视上，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不一起？”
就这么四个没什么情绪的字，下一秒徐阳成便变了卦：“都行。”
天气阴沉飘着密雨，缇江续撑开伞看向身后那两个没有伞的男生：“我和你遮一把，他俩遮一把吧。”
赵晨果没说话，暗暗推搡了下缇江续。
“行行行，当你们月老。”
缇江续转头时还想了个合理的借口：“你们俩男生遮一把，应该遮不下。”
“陈晖，你和果子遮一把吧，你俩也顺路。”
缇江续还刻意和徐阳成走在了前面，剩下一切就要看赵晨果自己的造化了。
“哟，还当起月老牵红绳啦？”徐阳成举着伞。
伞布小，两人不得不靠近，缇江续便刻意将帆布包换了肩背，两人的距离便只剩下伞柄和装了几本厚重书的帆布包。
一路走到了校门，那群人就站在校门外的广场上。
一共六个人，撑了三把伞，一字排开站在校门口，其中两个还抬着只脚踩在石墩子上，中间的女生单独撑了把伞，穿着破洞牛仔外套，瘦且个子高。
周围的学生为他们腾了块地，生怕和他们靠近，以至于他们在雾色雨里依旧显眼。
缇江续顿下脚步看向身后慢吞吞的两人，朝那边仰了下头：“堵定你了呢。”
几个人也换成了并排，径直往那群人的方向走。
这种场合之前在初中的时候见得不少，每次放学总有一群浓妆艳抹的站在校门的石墩子旁。
缇江续和徐阳成站在一旁，闷不做声。
“你小子一七不分啊？”为首的女生歪着头看向陈晖，语气倒是和善。
也许算不上和善，更像是言明了的勾搭？
“好学生月底总要放假吧？”
陈晖并不想多说什么，他从前也是这类行列里的一员，也并不怕惹事，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这周日，球馆见。”
“行，有志气。”女生拍了拍身旁男生的肩示意可以走了。
转身之前打量了番赵晨果：“我叫泽鹫，记住了。”
扬着眉，在浓艳的妆容下显得轻蔑而不屑。
说完这句话，几个人便走了。
缇江续是佩服这种女生的，身上那股子藐视一切的劲儿她很欣赏。
但显然被这种眼神打量的赵晨果很耐不住性子地骂了句：“卧槽，什么眼神啊？瞧不起谁呢？”
“陈晖，你周末不打趴她，我看不起你。”赵晨果迈出了步子，方向和那群人相同。
陈晖举着伞跟上，转头看了眼缇江续和徐阳成：“周末见。”
他也算是心平气和接受了。
缇江续回了屋短暂休息了片刻便进了厕所，坐在凳子上将那盆泡得发昏的衣物给洗了。
起身走向客厅，将衣服都晾起后突然想起了徐阳成的校服外套。
被丢在床头，她举起来抖了两下准备折好时看见了那处加深的黑色……
“不是吧。”缇江续拉开仔细看了眼，确认了这熟悉的色泽。
缇江续拿着校服外套又一次走进了厕所，接了盆热水，拼死倒洗衣液，生怕味道会融进校服里。
手不断搓着，前前后后洗了三遍，直至衣服从盆里拿起挤干后还有浓浓的薰衣草味。
缇江续铺开认真确认了一遍，才挂在了衣架上晾起。
只是如此一个雨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周一前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