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病人啧啧赞叹道:“怪不得这么暖和,屋里一点烟气也没有,听说这银骨炭,一小盆就能暖和一整天。”
“可不,这可是皇室贵族和朝廷大员才能享用的东西,我一个远房表叔是位三品侍郎,他家里就烧的这种炭,贼暖和。
就算是三品大员的家里,也只有正经主子屋里才有资格用。”
一位领着孩子排队的男人笑道:“那咱们都在先生这涨了见识了,要不,咱这身份的人,永远都不知道银霜炭烧起来什么样儿。”
说完又蹲下身子对孩子道:“娃子,以后好好读书,以后争取当个像白先生一样的人。”
白苏把药方写好,递给病人,笑道:“大叔,去拿药吧!
你这个伤风也不仅仅是冻的,跟你平时不爱喝水也有一定的关系。
身体缺水,会造成身体机能的下降和抗病能力减弱,回去喝了药以后,也要多喝热水。
注意保暖,不管烧什么,把家里弄暖和一点。”
病人笑着应了,拿着药单站起身,把位置让给身后的一个大婶。
“先生说的是,想要屋里暖和,法子多的是,只要人勤奋就行。
我屋里烧的炕,白天也填点柴火烧着,满屋子暖和,有点烟火气怕啥,暖和就行呗。
二狗子是又懒又不舍得花钱买炭,不冻他冻谁。”大婶说罢坐在白苏面前。
身后排队的人群里传来几声笑声。
二狗子拿着药单刚往柜台处迈了一步,又停下来,扭过头道:“田嫂子,你能不能别喊我二狗子了,我都快当爷爷的人了。”
“你多大岁数也是二狗子啊!你不知道喊贱名长寿吗?你现在又病着,更得喊你二狗子了。”
二狗子撇嘴道:“生病不是买药了吗?吃了白先生的药,过几天准能好。
你屋里烧的暖和,你怎么也病了?”
“我可不是伤风,我是肩膀疼,干了一年农活了,身上的零件不得修理修理啊!”
大婶对白苏笑道:“白先生,我是左侧肩膀疼,前一段时间就有些疼,我也没管它,这两天一冷,疼的就厉害了。
白天疼的轻,晚上疼的重,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往右侧侧身,一侧身就疼的要命。”
白苏给大婶检查了一下,道:“大婶,您这个是痹症,叫冻结肩,也叫五十肩。
您这个岁数,得这病的不少,平时得注意保暖,平时让家人按摩按摩,也能缓解疼痛。
我给您开点膏药,再拿一点舒肩丸,您去柜台那边买了膏药拿过来,我给您贴上。”
“好,好!”
白苏提笔开始写药方。
门口棉帘子一撩,秦慎嘴里哈着冷气,搓着手,走了进来。
一看一屋子的病人,每个病诊桌前都排着队,林澈和白苏前面排的队尤其长。
“嗬~,怎么这么多病人?
师父,弟子给您请安了!”秦慎施礼道。
“子谦,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也来了,快去暖炉那边暖和暖和。”白苏道。
秋月立即倒了杯热茶,递给秦慎。
秦慎捧着茶杯笑道:“弟子不冷,早知道师父这里这么多病人,弟子就早点过来了。”
一个排队的妇人笑道:“在别处看病得喝汤药,价格又贵,喝着又苦,还得煎药。
就宏正堂这里,把药做成了一粒一粒的,大夫医术又高,谁不来这里看病啊!
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生病不喝苦水儿水儿,要吃宏正堂的小粒儿粒儿。”
众人哄笑。
秦慎笑着给林澈打了招呼,把茶杯里的水喝完,空杯子递给秋月,就坐到林澈旁边的桌案前。
秦慎对病人笑道:“排后面的病人可以来我这里看诊啊!本人是白先生的二徒弟,太医院的太医。
对我师父做出来的小粒儿粒儿药,小丸丸药,小片片药都很了解。”
太医院太医的名号,秦慎每次来都说一遍,一亮名号,病人就十分信服,这不,秦慎话音未落,就有病人去了他那边。
有了秦慎的加入,病人也不显减少,反而越添越多,众人一直忙到午饭时,才算闲下来。
叶掌柜道:“京城是大周最富庶的地方,还有这么多人冻病,徽州那边遭了灾的穷人,日子不好过呀!”
众人点头。
“冬天是穷人最难熬的季节了。”白苏道:“叶掌柜,这银骨炭那么贵吗?病人说一千文一斤,是真的假的?”
叶掌柜点头道:“是真的,早些年两百文一斤,因银骨炭稀缺,只有近京的西山窑有,后来就不向民间出售了,只供皇室和官员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