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那只鸟还在接受治疗,放心吧,我拜托了一个特别靠谱的朋友。”李一亮拍着胸脯,末了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像在说自己也很靠谱。
林微云还没说话,一旁的周又先炸开了锅:“啥意思?又出现了一只妖?什么情况,李团结你偷偷背着我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就是那天去爬山的时候遇见的啊,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去爬山嘛。”
“……”爬山前是说过,但之后的事情他都没提起啊!
“回去再跟你们细说啊。”李一亮又回头问林微云:“你找那只鸟妖做什么呢?”
林微云没什么表情,说:“这是我个人的事。”
李一亮笑了下:“懂,不过可怜的小鸟好像受伤挺重,大概没那么快好诶——对了,一直听说微微小姐身边有位长得惊天动地的人鱼先生,他现在在哪儿呢?能请来见个面吗?我请客。”
林微云眉角微蹙:“他不喜欢露面。”
“是吗?太可惜了,我真的特别想一睹他的风采。”
叩叩叩——这时门外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两个服务员推车进来,开始一道道上菜,把圆桌摆了一圈后又很快出去了。
李一亮赶紧招呼着动筷,许小常小声嘀咕一句终于开席了,挨了周又一个白眼。
李一亮转动圆盘,边把鱼虾肉几道硬菜转到林微云面前,边轻描淡写地说:“真不能引荐一下人鱼先生吗?太伤心了,我估计得花好几天时间来治愈一下受伤的心灵了——不过这几天我要是没去朋友那边,他治好小鸟估计就要给放生了吧。”
林微云脸色微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你什么意思,我要是不带他来,你就不会把鸟还给我了?”
李一亮随手支着下颔,眼里眨出天真笑意:“微微小姐,先说清楚,那只鸟可不是你的哦。一只野鸟,受了伤,现在在我这边进行专业的救援,并且预计伤好后将其放生,这不是很正常而友善的流程吗?”
空气登时一静,林微云和李一亮中间隔着圆桌彼此对望,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略带笑意。
周又也不禁屏住了呼吸,不得了,没想到李团结还有这样一面,她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只会乐呵的傻瓜,没想到居然是个笑面虎。
许小常咽了口口水,以事不关己的心态,瞅准时机,伸出手想要偷偷转动转盘,还没转动,就感到隔壁周又射来的强烈视线,悻悻缩回了手。
林微云盯着李一亮,没跟他理论,反正现在鸟在他手上,再质问无用。但要拿沉隅来当交换条件,她不允许。
“你可能捏错把柄了,李先生,那鸟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林微云说道。
“哦?那对人鱼先生呢?”李一亮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眼中甚至看不见任何逼迫促狭之意,仿佛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的真诚而无害,“微微小姐,说到底,这好像是人鱼先生自己的事吧,你有资格替他做决定吗?”
轻轻几句话,如静湖投石。林微云一愣,深深看了眼李一亮,眸中神色复杂。
他说的没错,不管站在哪个角度,她都无法私自对沉隅做出干涉。
林微云沉着脸起身,这饭已经没有胃口吃下去了,李一亮忙叫住她:“微微小姐不要误会,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感兴趣而已。”
林微云垂眸,慢慢地自顾把椅子归位:“随你。”
走出包厢时,背后还传来李一亮的声音:“那谢谢了,麻烦微微小姐把话带到哦。”
人离开后,包厢里静了一瞬,周又睁着圆圆杏眼,惊呼:“李团结你——”
李一亮“哎呀”一声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笑着说:“忘记把这个还给她了,小周六,麻烦你给推个名片呗。”
周又:“……”
“二师姐,这是那个女人的资料。”
底下人递过一张资料过来,上面姓名住址和经历都写得很详细,还附上了一张照片。
“不出三师兄所料,她和人鱼同住,住址在辛露园A区7栋1602号,我们的人已完成监控,接下来可以随时查看情况。”
目光掠过那张照片,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问道:“现在她身边还有人跟着吗?”
“有的,东阁的徐毅和西阁的严大两人负责资料收集,现在还没回来。”那人顿了下,又说:“徐毅好像说直接对上人鱼太麻烦,要找个机会,把那个女人‘请’回来。”
“谁允许他擅自做主的?!”
这人下意识瑟缩了下,二师姐怎么发脾气了,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吗?
从高档国风餐馆出来,林微云不仅堵着一口气,肚子还饿,随便买了块面包,插着兜往回家路上走,途中给沉隅打了个电话,让他从93街回来。
夜无声无息地降临了,灯光挂在树上柔柔弱弱地亮起,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周一无精打采的打工人。
林微云边咬着面包,边走入一条小道,这条路不长,但有点偏。
周围很安静,风似乎停止了一样。林微云咽下一口面包,将剩下的团巴团巴塞进兜里,集中精神竖起耳朵。
气氛是无形无色,难以捉摸的,然而此时她却能明显地感受到空气中犹如实质的急迫感。
有人在跟踪她?
前面不远便是拐角,只要过了那里,大路上人就比较多了。
林微云后背绷紧,骤然加快步伐,然而后方紧跟的声音也随之加速,声音近在眼前!她忽感到后脑一阵战栗,猛不丁一个矮身。
一道快风从上空划过,一个男人往前踉跄两步,扑了个空。
林微云心脏狂跳,刚要转身,身后突生出一条有力的胳膊,一把勒住她的脖子。
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