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不错呀,就是有点短。”背后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觞臣着实被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原来是林老师在自己背后,想必是来上晚自习的,就不知他在自己背后悄悄地站了多久。
其实他写的东西一般不会让别人看,只是独独的为自己而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渐渐喜欢写作。一般读过他文章的人都觉得他的文采独特,在利根那里还算小有名气,多次得到老师和校方表赞,他写过的《铭时》、《须弥坂上》等等文章还被刊登于《下关少年杂志》上。不过他自己却认为他写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作品,只是认为在记录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笔墨或是太美的笔法,像是古代绘画的白描手法,就是这样简约的写法。
“我就随便写写。”觞臣连忙掩住刚刚写完的文章解释道。
“不要害羞嘛。”林老师看他慌作此状讪笑道,“快进去吧,要上课了。”
三节晚自习倒是轻松——第一节老师一般都用来上课。
“我们再把上个星期没有讲完的内容回顾一下,大家打开课本第十二面。我们讲到‘价值决定价格’,这里请大家一定注意——具有使用价值的物品不一定就有‘价值’……”
老师拿着课本站在课桌间的过道里徘徊。坐在下面的同学安安静静做着笔记。窗外时而飞进几只飞蛾,它们是受到白炽灯的光与热的召唤来到这里的,它们猛烈的扑扇翅膀,追求着它们向往的东西。人生,像樱花是一生,像烟花也是一生,只要盛开过不就好了嘛?
“老表。”趁着老师从身边走过,云依拍了拍觞臣肩膀小声道。“你吃不吃辣条?”云依问他。
“什么?”觞臣看着她,有些疑惑。
“就这个。”云依说着,拿出一小包卫龙辣条,她又问:“你没吃过么?像是见到什么稀奇物似的。”
“这个我还真没怎么吃过,在日本这东西不常有的,而且我妈妈都不让我吃这个的。”
“你要不要尝一下,很好吃哟。”她那一小包装辣条塞给觞臣,脸上露出微微笑意特地提醒道,“你可以下课吃。”
她的话将将说完,觞臣就暗忖:呵,这还要你来提醒?想必你们上课是没少偷吃吧!他在日本上学的时候学校管的还是很严格的:上学必须穿校服;上课是连话都讲不得的;更不必说上课吃零食了。照理说中国的学校也是这么安排的,但是规矩却总让人淡忘,这倒不是说这里的学生有多么的不听话,只是老师们很是宽容。八年前觞臣刚刚接触“扶桑式教育”的时候有多不适应,现在接触“中国式教育”就有多不适应。不过那少年最后还是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时时在晚自习因为偷吃零食而制造出令人不是的气味,这就是所谓“打脸”吧……
晚自习上得还算惬意,林老师把没有讲完的课程讲完后就不再干预同学们的自由时间。同学们大概是白天闹够了,夜间的自由时间反倒安静许多。有的在回顾自己的笔记;有的写着练习;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在唏唏嘘嘘的讨论题目;没有在偷偷玩手机或是看小说的人。不要怀疑,相信吧!真的没有。
许多人都怀念高中时的生活,尤其是夏夜里的晚自习。那才是我们的青春呀!往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譬如读小说吧,当你为其间一个情节而嗤嗤发笑时,那讨人厌的夏虫趁着明晃晃的灯光飞进窗户里来,绕着灯飞了良久,累了就歇到你的书页上打断你感慨,此时你定是想也不想就把它捏死或赶走吧?但好多年后才晓得它是带着善意来的,打搅你的书兴是为了不让你入戏太深。青春这场戏到底是怎么样的,在没有演出之前我们不知道;在演出之时我们没太在意;在演出过后我们又很却是想念。后知后觉的美好总是令人痛心疾首。但是还好,那少年苦闷的生活还离得很远呢。
“嗯?”觞臣倒是没有看她,只轻吭了一声,依然埋头记着笔记。
“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幸苦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开教室,大致上的目的地只有两个,一是卫生间;一是学校超市。由于太懒,下课时没有什么必要觞臣就不会离开教室半步,他从书架上拿下江南的《龙与少年游》。
听人说他写的《龙族》销售的十分火爆,受到少年少女的追捧。觞臣便私下里认为那一定是一本好书,但可惜的是书架上并没有这本书,所以觞臣没有办法一饱眼福,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一本叫《龙与少年游》的书,像是一本日记,更确切一点应当叫作散文集。他只是站在书架前略略的读了一下前言,细思那江南写下这篇序言的时候大抵已经是人已中年了,此书记载着他的小半生,那序言应该就是总结和感慨,“从美国到中国,从上海到北京,一叶轻舟万重山,说得再怎么洒脱,也还是无根之萍,在浪奔浪流中停不住。于是也只能走到哪里写到哪里。”——这是那个里面一段比较简短的话,倒不是说多么直入人心,只是因为觞臣与他有强烈的共鸣。回想往昔,他又何尝不是从南江到东京,再从东京到下关这般颠沛流离呢?此间之孤独和彷徨怕是只有像这样的和他有同样境遇的作家才能体会吧。
于是他将此书带到自己的位置上细细品读,一方面是因为感触,另一方面是因为想要学习更多优秀写作笔法。他们大致上有着同样的人格。
一边看书,一边吃零食,唯有此时最为惬意。将包装撕开,一股浓烈的香精为扑鼻而来。说实话,这个气味确实不太好闻。觞臣眼睛盯着书看,双手在桌下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小辣条,他可不想让那里面的辣油溅到自己的淡蓝衬衫上。之后便看也不看的将小辣条塞到嘴里,越是嚼它你的味蕾就越是兴奋,要是将它嚼烂后吞到胃里去会有一阵回甘再次充满口腔。觞臣就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初尝不知滋味几何,待到珍馐已到胃中时方悔未能细细品味。
觞臣也顾不得书中文章几许优美,“你这个小辣条那里买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呦!”他拍拍云依的肩膀,看见她像是在考虑数学题的样子,声音立刻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写作业。”
“没有没有,你刚刚说什么?”她回神过来。
“我就问你,这个小辣条到哪里买的?”觞臣又问一遍。
“就那个超市里有。”云依随口答道,“要不我带你去吧,回来之后你教我这道题怎么做。”
“行。”觞臣答应她后,二人旋即便下楼去了
转角的灯光昏黄,几只蛾子围着它扑扇着翅膀。灯下的大窗为还没有完全暗下,原来显得寂静的景因为上上下下的人群反而变得热闹。有男生们三五成群;还有女生们互相结伴;亦有像觞臣云依那般,少男少女互相为伴的。
天色没有完全暗下来,但是月亮和稀星却已然升上夜空,月光皎白,疏星熠熠。昏黄的路灯下簇拥着飞虫,学生们在柏油小路上喧哗嬉戏。走进超市,只让觞臣觉得异常拥挤,小小的空间里不知挤进了几多人,真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觞臣死死地跟着云依,因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他很容易大脑一空两耳作鸣随即迷失方向,像这样的情况在他小的时候跟着妈妈挤地铁时时有发生,那是幸有地铁站的职员帮助,不然就不知要与妈妈走失多少回。
“这里人好多啊,要不我们回去吧。”觞臣向来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于是讷讷道。
“现在是第一节晚自习刚下课,一直都是这样的。”云依与他相处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晓得他的习惯,便劝道,“挤都挤到中间了,你不想吃辣条么?忍忍吧。”说罢便拉住他的衣袖,为防他被“挤丢”。
觞臣这还是头一遭见到“中国式排队”,倒也不是被吓到,只是不太习惯,也不太喜欢。过了很久终于寄到了柜台前的位置,站在收银台前的两位阿姨忙得不可开交。“王阿姨,两包卫龙。”云依左手拉着觞臣,自觉地将右手中的餐卡靠在卡机上,朗声道。
“丫头啊,吃辣条长痘痘咧。”阿姨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两包辣条,以一口标准的楚地得方言叮嘱到她。想必她一定是到这里买辣条的常客吧,觞臣暗笑,这姑娘还与这里的阿姨们混得很熟嘞!
“不是我要吃的,喏——”云依小嘴一努,看向觞臣,“我这位新同学刚刚从日本回来的,想尝尝味儿。”
“这就是校长的外甥?长得还好生俊俏哩!“阿姨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听,满脸欢喜只管夸口道。其实在前面我们已经讲过了,觞臣是不希望太多人晓得他的身份的,但是天下那里有不透风的墙,在这样一个小学校里更加隐瞒不住。此时觞臣不知如何是好,按照常理别人夸你,你是要谦虚的。但是现在觞臣对这人毫不熟悉,他只好一边低头含笑还一边不自在的摸着后脑勺。
“就这个吧?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少吃吧。”正寒暄间,阿姨自货架上拿下两包卫龙来递给觞臣,叮嘱他道。
“谢谢阿姨。”觞臣接过答谢,由于正门那边实在太挤,觞臣便与云依避开人潮自侧门而出。两位售货员阿姨闲下片刻,便聚在一齐看着离去的两人窃窃私语,至于到底是夸赞觞臣之俊貌还是都两人关系有所揣度,这实在没有人晓得了。
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学楼内自己的班级。其实两间距离很短的,于是两人便在柏油小径上信步,有说有笑。柏油小径边不远处长着一颗粉色花树,以前走过不曾细看,不知到底是樱花还是什么花。那花树上的瓣子已是翩翩凋零洒下一地落红,因为周边是宽阔的草坪所以鲜有灯光照耀,只有楼道之内的几束昏黄灯光洒在稀稀落落的花瓣之上。月辉与灯光之下,有的花瓣还在枝头,有的落在树根边的泥地上,枝上的俯瞰泥上的,仿佛是在顾影自怜般,那情态异常优美。
觞臣将步子放缓,深吸一口气,鼻腔之中充斥着花香。此时渐渐吹起微冷的细风,夜空之中的云朵半掩着月亮,本来和乐融融的一派夜景慢慢变得凄清,
“簌簌樱花残,皎皎月光寒。
徐徐晚风至,悠悠心不安。”
觞臣仰望长天念起诗来。悠悠念罢,他渐渐蹙起眉来似若有所思。
“好诗呵,谁写的?”云依听他吟完诗问道。其实她并不知晓诗歌之涵意,这是觞臣常年独有的意境。
“我写的。”觞臣简单的回答她。
“什么时候写的?”云依依然刨根问底。
“刚刚。”觞臣干咳一声倾情喉咙漠然道:“走吧,快上课了。”说完,走进楼道,云依乖乖的跟在后面。
这里我们讲另一边,教学楼二楼,二年一班。
晚自习还没有开始,同学们就乖乖就坐于自己的座位。他们都低着头,有的在写作业、还有的在看书、也不乏在偷偷划着手机的。但不容质疑,此班之纪律是出奇的好,这大多归功于他们严厉的班主任,此人我们后面再讲。
琪琪翻着一本叫作《绵绵》的杂志。她低眉看着书,嘴里好像嚼着什么东西,双腮正微微鼓动,丝丝唾液黏在粉唇和嘴角上,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折出斑斑光点。等到嚼完,拿出一张面巾纸,将剩下的果核吐在纸上放于抽屉一角,又在另一角的包装袋中拈出另一个果干放在嘴里继续,这情态甚是可爱。
哒哒哒……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身材还算高佻,皮肤很白,长发微卷,鹅蛋脸,鼻梁高挺,嘴上涂着淡淡的口红,弯弯的细眉下还有一双媚生生的大眼睛。一看起来就是那种活泼的辣妹子。
恰巧她又穿着一件一件牛仔衣和乞丐裤,自膝盖上下,正有一节白腿露在外面。现在这年岁的男孩们正是青春初盛之时,谁能受得了这不经意间的诱惑挑逗呢?特别是坐在前几排的男生们,总要情不自禁的朝她的脸蛋和那裸露出来的部分多瞟上几眼。就连几个女生也在讲台下窃窃私语,大概就是谈论那女子是多么多么漂亮吧。
“咳!大家晚上好啊——”台上女子清了一下嗓子,拿着粉笔背过身去,“我叫李微醺,从现在开始是你们的英语教师。”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便转身向同学介绍自己。台下的男女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头呆呆地看着她。她感觉周身的气压变低,明明一向乐观开朗的她现在也觉得有一丝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哪一个座位响起几声稀微到可怜的掌声,其他的人好像像是接收到了信号般也鼓起掌来,教室旋即变得热闹无比。
“哈哈……”见到此景,微醺双手捂着脸笑道:“谢谢,谢谢大家……”无论她多么的活泼或是多么的不见外,初来乍到便受到同学们的欢迎的确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老师你好漂亮呀!”台下有些好事的男生们起哄道。
“额啊——”沉在活跃的气氛之中的微醺还不及反应就听到这不知来自何处的赞美,忽然娇面泛起微微绯色,“谢谢,感谢大家这么欢迎我。”她以手抚膺平复自己又是激动又是害羞的心情,“请同学安静一下——”
在她说话的时候,同学们激动的情绪渐渐收敛下来。等到他们完全安静,她又继续说到:
“首先,我十分感谢同学们的欢迎,其实我刚刚进教室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把气氛弄得很尴尬,结果没想到大家还是很捧我的场的哈……”话未讲完,此言引来众人嬉笑,等到笑声渐渐平息她继续说:“其实我没有过当老师的经验,所以要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教的不太好的话请大家一定要指出我的问题。有句老话叫‘教学相长’,希望我可以和大家在生活中一起进步。”说几句寒暄的套话有时就是给大家留一个好的印象而已,其实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那讨喜的“疯女孩”的本性将通过自己暴露出来。
“嗯——”她还在犹豫自己还要讲些什么,仔细一想还真有。“对了!你们哪位是叫汤琪琪的?”她对台下众人,主要是女生轻声相问到。
全班同学听完她这一问便是一愣,他们都不晓得这新老师怎么知道未曾见过一面的同学的名字。于是他们瞎猜:或猜是与她有什么亲友关系;或猜这老师必将对她有什么特殊关照云云,诸如此类。在大家的揣测中一位短发女孩缓缓地聚起手来诺诺答道:“老师,我。”说完她抿着嘴亮晶晶的嘴唇,像极了偷吃被发现的小耗子。
“噢~”微醺意味深长道,“就是你呀,是挺漂亮的哈。”声音很细,倒像是跟自己说的一样。说罢她低头翻着讲台上的课本,预备上课。
无论这句话她说得多么小声还是被人听见,此时琪琪心里疑惑不解:这素不相识的老师倒是活泼可亲,可是对于自己怎么这样上心呢?思来想去,只好是不解的摇摇头,低头自顾自的翻着作业……
回头说说微醺讲课的水平:其实她硕士毕业之后一直在南京一家微光旗下的出版社做着翻译工作。因为她的能力与身份原因,所以工作异常轻松,甚至根本不用付出多少劳动。同一本俄文杂志,她可以坐在家里翻、躺在床上翻,但是对于其他的员工就只能坐在办公室里面翻译;对于翻译文本这项工作,出版社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但是她却可以不在乎什么时间。即便有很多“特权”,但是为防同事说闲话,她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上峰交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即使如此,对于怎么扮演好“人民教师”这个角色她却没有什么准备。昨天夜里睡觉之前就和妈妈谈了很久,作为母亲,楚珊一是怕微醺年纪尚轻难以服众、二是担心她处理不好和同事的关系、三是担心她和弟弟还要楚亦这种复杂微妙的关系。要知道那学校是微光实业的附属单位,原来她十分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参与有关微光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题。过了一两年之后,她就知道一但自己的儿女和微光扯上了关系,谁都开脱不了,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讲的“命运”吧。
这节课她只讲了二十来分钟便叫同学们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前面的同学自是听话,自己看着书,要不就在写着作业。出于对新老师的好奇,未央和她周围的一群人就边写着作业边与微醺攀谈起来。大致就聊了些什么“老师怎么这么漂亮”、“老师喜欢些什么”抑或是“老师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话。微醺也是极为坦诚,她们问些什么,她就一一回答。
正谈话间,琪琪抱着练习册走了上来。微醺笑盈盈的看着她,她太在乎她了,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她是代替某人在乎她的。“漂亮妹妹上来了,是由哪道题不会吗?”微醺戏谑地问她。
不问还好,这戏谑地一问把琪琪弄得霎时粉脸一阵羞红,她乖巧地将练习册平铺在微醺面前,
“我没有什么问题。写完了,交给老师改一下。”
“噢~”微醺拿起红笔,“自己检查过了吗?”她一边批改着琪琪的作业还一边咬着自己的拇指。琪琪乖巧地点头示意,“检查过了。”
过了一会儿,微醺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这么可爱,一定有男朋友吧?”这冒冒失失的问题脱口而出,问完她便悔得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嗯啊?!”琪琪被她问得一愣。
“她没有男朋友,这个人就是比较内向的那种。”未央大概也写完了作业,不知何时走上的讲台来的,“怎么,老师想帮介绍一个么?其实我这姐妹……”
“哎呀——”琪琪不甚耐烦的看着未央嗔怪道,“就你话多。你还不是一样,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其实遇自己到喜欢的男孩又不敢表白,要是别人喜欢你的你又看他们不起。”
微醺看着她们俩打趣觉得两个人都甚是可爱。未央与她颇为相似,她心想:这和几年前在日本读高中是自己不就和他一样吗?日后还要和她们成为朋友还说不定呢。
已是将要下课的时候了,三人在讲台上一边讨论作业还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下课的铃音响起,微醺就宣布下课了。刚刚走出教室,心里想着去楼下看看觞臣吧,将要去楼梯口时心想还是算了,我倒是关心他,就连他喜欢的女孩那一方我都想帮上一帮,可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太待见我,我又何必用热脸贴冷腚呢?于是就此作罢,向办公室慢步走去。
这边教室里。琪琪修改完作业就拉着未央,央求她跟自己一起去卫生间——顺便去一下超市。这样的情况经常遇见——刚刚下课,超市里的人一定特别多,要不是身强体壮的你还真不敢进去挤。一般都会巧妙地错开人流高峰,然后再去买东西。
一会儿,二人便去了超市,琪琪照旧买了一包溜溜梅和一根草莓味的阿尔卑斯。简单停留之后两人就走出来超市。一来二去距离上课的时间也就不是很长了,于是两人便走回了教室。
悬于夜空中的月亮渐渐被袅袅云烟笼罩,像是女童半露出的肉肉的小脸蛋;半空也有鸟儿划过,像是急欲归家的游子。明天想必是雨天吧,已经吹起了阵阵凉风,原本明晃晃的月亮不一时就变得昏昏沉沉的。
“琪琪你看,那是哪个?”正要走上楼梯时未央好像看见谁,拉扯着琪琪的衣袖。
“啊?谁呀?”琪琪应道,并朝着她十一的地方看去。
正在她们上方阶梯拐角处的地方,一位个子稍高的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少年正通过楼梯拐角处朝二楼走去,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撒欢的长发女孩子。
“那是他女朋友吗?看背影好像很漂亮的哈。”未央轻描淡写的说。
可这不经意间的一说,可是在某人心中确实造成不小的震动,“啊?可能吧……”琪琪在一边微微颔首喃喃,眼睛里透出零零星星的失落,话声越来越小……
这世间,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是最不好琢磨的,就从十几岁开始,直到几十岁再结束,这纠结的事情千头万绪又毫无头绪。在作者那残存的青涩记忆里,对于这个像琪琪的女孩他亏欠许多,其实也根本说不上亏欠,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故事可言。她在他懵懂的时候好像爱上了他,于是他在平静之中打扰了她的生活……
结果你们是知晓的,那美丽的时光里造就的多半是同样美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