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将觞臣和琪琪的故事先告一段落,他们的故事太过于复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叙述完毕。我们现在来讲一讲关于那些长辈们的事情。
近年来微光的经营状况不是很好,在日本的觞臣爸爸打来电话:原因可能是企业扩张太快导致很多细节没有注意到,所以许多部门和项目出现了很多问题;也有外部原因,最近世界经济形式也变得波谲云诡难以捉摸。对像他们这样的刚刚对外发展的企业无疑是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电话虽是打给觞臣妈妈的,可是却被微醺接到了。微醺在电话之中极力劝说爸爸回来中国,可是不出所料,他还是固执己见。
这电话妈妈故意不接,就是想磨一磨爸爸的傲气。其实她怎么不担心呢?自己的丈夫带领着团队在外国,现在风头正紧,稍有闪失闹出个三长两短了怎么是好?还有关于离婚这件事,她一再告诉微醺,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在日本呆下去了,所以主动提出的。事实上却是她苦苦哀求他回来中国无果后才无奈提出的,可是谁承想微醺爸爸却同意了,没错,他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起先微醺妈妈还是十分寒心的,她那是认为他会是和自己过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她认为他爱她胜过一切;她认为他经过多年奋斗最终回知足的……可是事实证明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过了很久,直到她平复下心情,收拾好行装,同儿子一起坐上了回江夏的飞机。
记得他们母子刚上飞机的时候觞臣还问她回去的原因,她没有怎么详细回答,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这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
刚刚回到南江打理古茶宇的时候,楚珊还是有些迷茫的,毕竟一个人回到这早已不太熟悉的家乡生活怎么不累呢?好在儿子早就不是以前那稚嫩的孩童,在这里还有楚亦可以照应着。于是自我安慰:其实重新开始的新生活也没有那么困难,毕竟自己早就不是初出社会的女孩子了,我只不过生活中缺少了一个男人而已。
至于微醺的辞职却是令人意想不到。那么好的单位;那么好的工作;那么好的待遇,实在不晓得她为什么辞职的。其实理由她自己讲过了,但是这只是她自己蒙人的幌子吧。微醺这个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极细。
自从听到外婆讲妈妈弟弟回中国后她就做好了辞职的准备,心想着妈妈和弟弟两人刚刚回来大概是极不方便的吧,那就辞职回南江和他们一起过吧。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长足的打算,就想着回家陪陪妈妈或者调戏弟弟,她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知足常乐。回来面对妈妈的责问时并不表露自己真实的心意,而是轻言说:“南京那里的日子过腻了,想回来体验新的生活。”
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们,自己哪里猜不出他们心中所想,楚珊嘴上唠叨着女儿的轻率,其实私下了还是感觉很是欣慰。对于儿子,他虽然不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思,但是他心里所想的一切她大概也摸得一清二楚。
前几日正是楚珊生日,觞臣、微醺、楚亦和邻居们全来为她庆祝。他们一起切了蛋糕、一起唱了歌、一起品尝了料理还一起拉家常。那天晚餐时觞臣被楚亦和凌家主人劝了一罐啤酒,由于酒量不太好的缘故所以早早的躺在了沙发上困着了。是夜,楚珊母女俩就把他擦洗干净搬上了床。在离开他房间是看见他台灯下打开的日记本,本中夹着的钢笔盖子还没有合上:
……也许这便是人们口中所讲的人间烟火气,这不大的餐桌上不仅有细嫩的料理,还有卤香四溢的花生、羊腿和爽脆的猪耳。凌伯伯和舅舅讲话很大声,略显聒噪。他就用方言一口一个“觞臣儿子”的喊我,我也不知道是他喝的太多还是我喝高了,其实我这人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热情的,但不知怎么的慢慢就喜欢上了。
妈妈今天很高兴,说真的,我好久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过了。因为高兴,所以她今天的饭量也比以往大许多,大概吃了一块蛋糕、两碗米饭、少许羊腿肉和几块金枪鱼寿司,还有很多但是我现在头很昏回忆不太清了……总之,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宁愿和亲爱的妈妈和烦人的姐姐生活在这小巷里。这样的生活虽说重复,但是并不单调……
她偷偷的看着儿子的日记,批注的日期是今天没有错,就是不知道这小鬼什么时候写的。讲实话,这篇写的不如他往日的文笔,但这就是在记录他本真的生活。“傻小子大概是喝高了吧。不过他还记得我吃了些什么。”出于尊重,她并未朝前翻看,安安静静合上了笔记本和钢笔,眼角了还含着幸福的热泪。
同样的夜幕下,远在下关的觞臣爸爸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对着觞臣妈妈的照片发呆,手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很久,“生日快乐,老婆(玫瑰)”如此字样在打字栏里闪烁了很久,可他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男孩呀,当你们志存高远时必须被迫的忘记什么东西。也许那么有一天什么都有了,其实上帝却偷走了一切。十七岁时如此,七十岁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