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和你们好好聊聊微光和那群人的事,毕竟它的手可以伸向到处。
陈景纲、冉渊城、李载京、周国豪和李铸云,这五人是微光实业的所有者。这里以陈景纲年纪最长、成势最早、资历最厚,所以在这群把兄弟排行老大,也是微光实业的总董事。其余四人则分别承担副职。他们这群老兄弟一路走来也有二十多个年头,因情谊聚首;因理想成势;因利益纠缠;其间复杂的关系早就难以说清了。也许“微光”这个企业才是他们岁月的见证。以历史作为对照,还真有点桃园刘关张的意思。
父辈们的荒唐故事与纯粹理想传到子辈手里。景纲长子陈胤楚、渊城之子冉闵、载京长子李慎道、国豪次子周亚麟和铸云次子李觞臣也不知在哪里也趁着年幼无知跪了关二爷。按照年龄依次排序胤楚为长;慎道为仲;亚麟为叔;冉闵为季;觞臣最是年幼。其实除了胤楚,其余四人年岁都相差不大,于是兄弟几个之间不在一块儿时也常有联系。因为出了国门的缘故,胤楚对于觞臣的联系甚为密切。
十五岁的少女尚可出落得亭亭玉立,少年虽不可说是“雄姿英发”但也有了几分大人模样。身为微光总董事长子的陈胤楚如今已有十七八岁了,他爸爸托了关系将他送往牛津大学研读商学,他自己倒是也给父亲争气,成绩一向很好。在闲暇时间里也喜欢和一些同学朋友搞沙龙开派对,聊的都是些国际政治和商业发展。不仅如此,他还曾短时间游历德法等国去研究他们的经济制度和商业模式,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编辑成邮件和书册,有的拿出来供同学研究参考,有的则寄回国内好叫像他父亲这般的”土派创业人”开眼看世界。今年假期回来,公司高层只怕又得对他赞不绝口了。他这脑子和眼界,仿佛就是为商业而生的一般。
至于李慎道,他父亲是个韩裔,老子在中国工作生活,儿子则在韩国同釜山祖父母居住。可能就是因为父母长期不在身旁的缘故,他从小就很懂事,性格也随他父亲:像一头灰熊,含蓄温柔但是内心却智慧强大。觞臣在日本时只有两三个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一个是妈妈,一个是赤松家剑道的赤松鹤羽,还有一个就是一直都在电话那头对马海峡西岸的慎道哥哥了。
相对之下亚麟他们家就比较完整了,一家四口全都在南京居住,现在他自己在南京三中念书,还记得微醺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还在那里教过一段时间的书。这个家伙自小就对电子网络技术比较在行。现在则一边上课一边参与着微光某些分企的网上建设,与其说是“参与”,不如说是“搅和”,不过由于他天生幽默活泼,倒是给了工作人员不少的乐趣。办砸过一些小事,免不了受到父亲的批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打了鸡血似的斗志。
冉闵。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个颁过“杀胡令”的,号称什么“武悼天王”的人也叫这名字。此人倒是多才多艺,提笔能绘画,弹琴可为歌,活得很艺术。父辈们闲聊聊到小孩时就时常会提起觞臣的字和文章还有冉闵的画和音乐。但是你要以为他们性情相似就是大错特错了,觞臣的个性自不必多说了。那冉闵倒像个小痞子,自由散漫成习惯;才思敏捷得有几分狡黠;为人有些许傲慢,这和觞臣的冷清气质是不一样的;这灯在学校维持良好成绩的同时还是个不省油的主。
年纪稍长得胤楚与父亲在闲暇品茗漫谈时就拿他们做过对比。
景纲问道:“你对觞臣和冉闵怎么看?”
胤楚回答:“一鹰,一狼。”
景纲捋着下巴,片刻又问;“怎么解释?”
胤楚再次回答讲:“冷、傲、目光长远,想想再有几年他们就会变得才智卓群,这是他们的共同点。像觞臣,他为人处世就比较有条理规则,做事认真而且比较理性,分析力强、要求标准高、不能容忍错误且自律甚严,这些习惯是他的聪明经验和眼界赐予的。而小闵的做事风格就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了,灵动机变就是他的一大特点。而且鹰都是单独行动的,狼则是团结协作。二者的办事效率都很高,只不过若办一件事情要讲究速效性的话灰狼则是不二之选,若是强调持久性那老鹰则当仁不让。”
他话音即落,父亲眯起眼来仔细打量着这个不是很高大英伟的半大小子,良久以后才看着杯上氤氲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看来你我都到快那一天了。”弄得对座的胤楚摸不清头脑。
这只是父与子之间一次不太重要的闲聊,可有时偏偏就是这样不轻不重的谈话才隐藏着晦涩长久的奥义。
人们终一日会走向雾霭重重的未来,随着我们的腿愈来愈长,从浅谈漫步进深海,永远不晓得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也许是白鲸柔软的额头。也不知道最终要在人世间变得什么样子才算圆满。谁知道呢?说不定还会被鲨鱼一口吃掉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