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臣看完,把手机还她,继续若无其事似的喝着汤。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微醺问他。
“说什么?”他吹着汤上飘着的热气。
“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吧?”微醺斜靠着他的肩膀,“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觞臣继续喝汤,照旧不搭理她。
“你挺喜欢她的,对吧?”微醺在一旁也不嫌尴尬,继续问道。这一问,仿佛就切中了要害似的。
觞臣眨了几下眼睛,只简单“嗯”一声。
“喜欢就追么。你这可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胆子大一点。”微醺扣着手上的倒刺,不假
思索说:“主动才会有故事的。”
觞臣看她扣着手,“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觞臣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置物架去拿创可贴和酒精,递给她是还嘱咐:“说你那个东西不要扣,到时候会发炎的。”
“那你就先跟他交朋友嘛,明天就可以。”微醺接过觞臣递来的,继续说。
觞臣已经听不下了,只收拾了碗盘,撂下一句:“不要操闲心,我自己有打算。明天还要考试呢。”便上楼去了。
“我倒想帮你,你就搪塞我吧。”微醺朝觞臣的背影喊道……
“你姐姐在喊什么呢?还不睡觉。”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觞臣进来便问道。
“诶哟——”觞臣刚刚进门,没注意到沙发上坐了个妈,着时吓了一激灵,“没有,不晓得她发哪门子疯。”觞臣不多讲,走到阳台,寻了撑衣杆,去了套衣服便向洗澡间去了。
不知过了好一会儿,微醺也上来了。“妈妈还没睡呀?”他看到沙发上的妈妈。
“我一会儿就去。”妈妈回答,“我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微醺见她有事要问,索性就坐在她旁边。
“你弟弟最近怎么老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考试没考好啊?”妈妈问到道。
“哪有。他们班主任今天还跟我说他考的很不错。”微醺回答说
“那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考试?不是还有几门么?”妈妈又问。
“没有,您还不知道他?他最不担心考试了。”微醺不断滑动手机手机屏幕,她正在网上挑着婴儿穿的衣服。
“那是为什么?”妈妈想问出个究竟。
“您宝贝儿子心里住女人了吧。”微醺回答,“我们班上的一个。”
“是吗?”觞臣妈妈听了不但惊喜,甚至还笑了出来,“我儿子都到这时候了。”
“那是,您也不看看他多大了。早就不是吃饭还要追着赶着的小孩子了。”微醺回答。
“那孩子什么样啊?”女人难免八卦,觞臣妈妈也不例外。
“挺标致的,成绩也好,人也好。”微醺也发了兴趣,“非说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太文静了吧。”
“没想到哈,我儿子喜欢这种的。”觞臣妈妈越聊越来劲,“文静有什么不好?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很少了。”
“嗨,我倒是不晓得他喜欢么样的,总之不喜欢我这样的吧。”
“要我说,你反正在学校,又是你们班里的,你怎么不帮上一帮呢?你也真是。觞臣也挺好的呀,你就帮帮他。说不定再有十年成了你弟媳也说不定呢。”觞臣妈妈越想越远。
“谁不想帮呢?他自己纠结个要命,我还能怎么样?”微醺顺着她讲,“再说您这太急了吧?十年以后的事,还在十年以后呢。说不定十年后他又喜欢别的样式的呢。”
“唉,你不知道他,他喜欢的东西什么时候讨厌?他不喜欢的东西什么时候喜欢?我看不要十年了,上完大学就结婚,说不定不需要上完就可以……这事情宜早不宜晚的,我跟你说,现在中国男女人口差距很大的,早讨媳妇晚担心呀……”觞臣妈妈仿佛计划好了一切。
“您怎么还来劲了呢?等觞臣大学毕业了还不得进了微光,听爸爸和各位伯父安排?他们怎么可能任着觞臣的性子和您的意思呢?”微醺不知不觉就选好了一些衣服,把手机递给妈妈再挑。
“他们敢?觞臣是谁的儿子?谁把他拉扯大的不知道了?我的儿子,他们说怎样就怎样?”觞臣妈妈接了手机,听了那几个男人就心烦。于是恶声道。
“瞧瞧,这事儿还无从说起的,怎么还生气了呢?”微醺知道碰了妈妈的逆鳞,赶紧岔开话题,“您要是真有精神,替您外孙先挑两件衣服吧!觞臣真要是谈起朋友了,您就不担心他的学业,他转校才没多久嘞!”
“他们有怎么样的事业,要干什么我都不管。我只想着你们俩吃不吃得饱,过的好不好。觞臣的学习我一向都不担心,可是谁知你却遇到这样的恶事,我是女儿可怜,外孙也可怜……”说着说着,觞臣妈妈便垂下眉眼来,再也没有刚刚的高兴劲儿了。
“您看看,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又是儿媳妇咯,又是结婚咯。现在又怎么了?我的事也就这样了,现在只希望这小孩平安降世,至于别的,咱们就别多想了吧,徒添烦恼。”微醺安慰着妈妈。
少时,母女正聊天间,觞臣洗完澡出来了,见他们聊的热闹,于是就问:“你们聊什么呢?要不我也参加一个?”
见到觞臣出来了,微醺急忙附在妈妈耳边不知悄悄讲些什么,妈妈便煞有介事地连连点头。听她讲完,扭脸对觞臣嗔怪道:“加什么加?还不赶紧睡觉去。”
“行吧。女人的秘密,我不便参与。”觞臣见状臭屁道,可是东张西望不知找些什么,“爸爸呢?”
“你房间。”觞臣妈妈知道他即将会是什么反应的,所以赶紧拱火。
果然,“谁叫他进的?”觞臣便厌声道,旋即朝自己房间走去。
等他推门进去,正见爸爸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什么书籍,觞臣本就有些近视,走近些看,他正翻看着的就是自己的日记。本就不喜欢别人擅闯自己的房间,更何况还胆敢翻看自己的日记。要知道,自己的日记除了自己,谁都不让看的。
“你在干嘛?拿过来。”觞臣一把抢过日记本,赶紧把它压在枕头底下。
“字写的挺好么!”觞臣爸爸照旧岔开话题打着哈哈,“什么时候养成记日记的习惯的?”
“就刚回中国那会吧。”觞臣坐在床边揉着头发,“其实也不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我国中写的东西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言语中带着几丝得意。
“这我当然知道。”爸爸把玩着钢笔,想起觞臣在日本的《明石赋》,又想到了某人画作,
“我听说冉闵也转到你们学校去了?”
“是啊!怎么?“觞臣回答,”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在南京好好的,偏要跑这里来。”
“啊?”爸爸略有思索,仿佛有意隐瞒,“这啊,这可能是他想换个环境呢?他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
“你在日本的事情做完了?”觞臣又问他关于工作上的事。
“嗯。差不多了。”爸爸应答到。他看看挂钟,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考试的吧?”
“你也是,晚安啦!”觞臣把浴巾递给他,叫他一块儿带出去。
“对了,说个事儿。”爸爸方要走的,又回头坏笑道:“晚上睡觉不要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也不要想些什么。把自己搞得太兴奋可就睡不着了啊!”
觞臣听完愣了一下,但瞬间就反应过来他哪个意思,冷哼一声:“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房里那位吧。别太兴奋。”犹是最后四字咬的尤其的重。
“臭小子,懂得挺多啊。”爸爸知道他在内涵自己,一个大跨步过去朝他脑袋上一顿乱揉,把他刚整理好的头发又弄个稀烂。
“行啦,你快去睡觉吧!”觞臣理着自己的头发,赶快催他出去。
两人闹够了,该回房的回房,该睡觉的睡觉,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