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除了逐渐变冷的气温以外，还有一件事情正在悄悄临近，就是关于元旦汇演的排练。日子说起来为时尚早，可是高一那一群学生们早就厌倦了承兑的书籍和考试卷，正需一个门径大肆发泄一回。
中旬，大约离新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觞臣像往日那般坐在久违的挂着和煦阳光的窗棂下看书，可他的周围坐着的一堆女孩，正讨论着元旦汇演的事儿，叽叽喳喳的。
“……唱歌就不要了吧，没啥子新意。”
“要不就演个剧，姐妹们觉得怎么样？”
“那哪个写下子剧本噻，不然尬演啊？”
他们在一旁聊个没完，惹得觞臣把书乱翻一通，如此也算是把今天规定的章节看完了。收起来，就坐在他们一边，手放在膝盖上，拇指碰在一起，然后又分开，如此反复。因为他们多半都讲的方言，有川音，有楚音，觞臣实在听不懂，于是把脑袋凑近些。
哪曾想他一把头靠近，云依突然回头，觞臣的下巴不倚不偏将好撞到她的额头，两人霎时间疼得龇牙咧嘴。
“你干啥子嘛！”云依捂着额头。
“没有……对不起！”觞臣也捂着下巴，“我就想听听你们聊些什么。”说完，他朝地下吐了口合着血的唾沫。
“听个啥子嘛？”云依朝他吐的地方猛踩一脚，又使劲儿一擦，“你是会唱还是会跳咯？”
觞臣用拇指擦了下嘴唇，“我啊？我都可以。”说完还咯咯的傻笑起来，“不过你们这是讲的哪里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咧是川音儿！你听不懂是正常滴！”她好像还挺自豪，“那文艺汇演就你上吧！”
“啊？！”觞臣懵了，自己干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不是，你们连台本都没想好，就我上啦？”
“那不然呢？不敢上你就别开口啊。怂炮。”云依扭头前还对他翻了个白眼。
“谁说我不敢上的！”觞臣失了会儿神，马上反驳道：“你说！看我敢不敢！”
“那你上台唱歌，去不去？”坐在一旁的黄紫莲接着话茬：“要是不行就算了。”显然，她是来添油的。
“那我就唱一首《最长的电影》，周杰伦的，你们看可不可以。”说出来，觞臣擦擦鼻子，多少显得不好意思。
“你也晓得周杰伦噻？”
“开玩笑，巨星好不好！碾压日韩好不好！顶级华流好不好！”觞臣自豪地拍了拍前胸。
“可是我们从来就没听你唱过歌欸！”
“我唱歌还可以。”他很是自信，但显然这自信并非真的来自于自己的唱功。
“不是不让你唱，那首歌……”紫莲抿了一口牛奶，“就啊，呃……不适合在那时候唱。”
“为什么？”觞臣不明所以。
“那么伤感的歌，不适合元旦汇演。相信我。”她回绝得干脆。不愧是文艺委员，一言既出，正中要害。
“那唱什么歌呢？”
“要不你演剧吧，看你这么帅……”觞臣还在纠结，依云却对他挑了个媚眼。
一圈人都看着他，他思忖片刻：我去演舞台剧？没有过的事儿。上去尬演么？想过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这边有个剧，还差两个人，你们要不要来合作呀？”觞臣正在为此发愁，窗外便传来清脆的声音。
觞臣扭头看去，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正倚靠在窗台上。这人看着面熟。五官长得极好，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尤其是那双眼睛长得大而深邃，再加上个子要比周围女生高一些，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外国人。虽然隔着窗户，可觞臣还是可以看见她那一身行头，是一件墨绿色的高领冲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