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是监视倒是不至于。咱们在这金鱼缸里已经够显眼得了,还需要监视么……他可能自有打算吧,我们最好不要瞎想,君王未可信啊!”
这句话是从冉闵口中说出的,已经有段时日了,现在想起来都有点莫名后怕。为了一探究竟,觞臣还是觉得自己问问清楚比较好。
“你转地方摆摊了?”觞臣手里撕着红薯皮。
对面的摊主就是上个月和琪琪散步时遇到的那个,和那天在暗巷里被暴走族追住猛打的是同一个人。
他已经在这里观察这个人很久了。今天本来是星期五,没有晚自习,原是想和琪琪一起回家去的,可是路过时却想起今早冉闵那句话,话虽不轻不重,但还是在他心底生出芥蒂。
“干这个的,哪里人多往哪转呗。”
摊主回答的很是轻巧,几乎找不到什么破绽。但觞臣还是觉得他在隐瞒什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多心,可是直到发现自己不管在干什么他都会盯着自己看,越想越觉得蹊跷。
“大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个的?”觞臣吃着红薯,漫不经心道。
“我?”他回答,“我很早就开始做这个了。以前一直游手好闲的,现在人到中年为现实所迫,便干起这个了。”
觞臣点头含笑,继续吃着手中红薯。看起来,他实在想盘问点什么,可是又因为天生不善与人闲聊,站在烤炉前来回摇晃张望。
摊主看着他,“你不跟你女朋友一起走?她可走远啦。”
“嗯?”觞臣朝他指的方向望去,琪琪正站在一棵大松树下等他。他跟她说自己有点小事情,让她先走,现在看起来确实走了,但是没完全走。
“你不跟她带一点?”摊主问他。
“啊?等会吧。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觞臣的老毛病又犯了,明明是自己先扯开的话题,可是每次都让别人占了先机。
“鄙姓朱。”摊主说着给他又从炉内拣出一个红薯,“叫老朱就可以了。”
“朱总上次说的那个陈老板……”觞臣看着他那只伤眼狐疑的问道。
“怎么了?”老朱赶紧避开他的眼神,神情有些慌张。
“我也认识一个姓陈的小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觞臣继续问。
“大概是吧。不过姓陈的小老板那么多,鬼知道。”
“他多大?”
“和你差不多,好像大一点吧,大概二十岁。”
“那长得怎样呢?”
觞臣正欲盘根问底,可是老朱却似乎不情愿和盘托出。
“没见过。”他回答得干脆,但不知真假。
觞臣必然不信,他陷入思索:怎么可能呢?别人给你投资,你连别人的面都没见过?老实说,他已经很是怀疑了。但他宁愿相信这是个巧合。
世界那么小,哪里来这么多巧合?
觞臣见半天套不出话,便自觉无趣地道别走开了。走的时候老朱给他包了个红薯,并且免单。
后来与琪琪结伴回家,他的话也比平时更少一些。琪琪自是跟他东拉西扯,但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两句。
“你今天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琪琪投来关心。
“啊?没事啊。”觞臣楞过神来。
“那我看你怏怏不乐的,是不是心情不好?”她又问。
觞臣默不作声,只是摇摇头。
琪琪见状,也不想再说什么。
“我可能被人盯梢了。”不知走了多久,觞臣才冷不丁道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会吧?”琪琪难以置信。心想,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这段放学回家的路程并不很远,但他走得很慢。尽管路上车来车往,行人来去纷纷,普通的一对少年在街头并不显眼。可是觞臣总感觉自己步履沉重,后背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是他喘不过气来。眼见着快到三味书屋门口了,觞臣却再往前,只是离了很远,让琪琪一个人先回去。
“你,真的被人盯了?不会吧?”琪琪还是无法相信。
“会的。”觞臣回答得冷漠,旋即低着头黑着脸向古茶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