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杨觉锐他真的还要打职业啊!”觞臣在路上感慨。
“是啊,他打职业比我们方便,就算以后进不了自己赛区,说不定还能去北美打比赛。”冉闵走在他身旁。
“那我要好好打了,争取拿个FMVP。”觞臣给自己鼓劲。
“干嘛?”
“拿奖杯啊!干嘛?”
“拿奖杯干嘛?”
“表白啊!”
噗呲——
听到这样的回答,冉闵哈哈大笑:“你要……你要干嘛?表白?找你琪琪姐?”他随意靠在路灯上捂着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止不住想笑。
“怎么了?你知道了?”觞臣像只企鹅般站在他面前。
“我有什么不知道?哥的情报网,你能比?”冉闵得意地用手背轻拍着他的胸前,“再说,你不是说咱们在这金鱼缸里嘛?已经够显眼得了。”
“你知道了还不帮我?到时候输了就什么都没了。”觞臣推着他,“你别笑了,赶紧走!”
“话说,我也突然也好想谈恋爱了。”
“你什么呀?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觞臣白了他一眼,继续推着他往前走。
“我说真的。”冉闵渐渐止住嬉笑,一脸正色说。
“你?”觞臣狐疑道:“目标?”
“没有,暂时没有。”冉闵回答。
这之后,冉闵陷入长久的安静,那是一种在他身上从未出现的安宁。自己明明比觞臣要大个把月,平时看着也好像处处要压他一头,可是关于恋爱这件事,反倒是没他那么果决清晰。他虽说看起来又闷又呆,但是内心深处藏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熊熊之火,就从刚刚的训练便可以才看得出来,现在看起来,就连感情上也是比自己主动。反思一下,自己虽然看起来飞扬跋扈,可是内心却混沌不堪,仔细想想还真是丢人啊!
“那慢慢找呗,反正春天还远着呢!”觞臣行走在他身旁,把胳膊搭上他肩膀。
冉闵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兄弟自打回来中过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话也比从前多了起来,笑容也比以前更多了。
“欸,你笑起来真难看。”冉闵故意对他开了个玩笑。
“是吗?哈哈哈……”觞臣听他这样说,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再夸张些,甚至把舌头伸出来笑,“你只是没看习惯而已啦!我以后天天扯着嘴笑,直到不难看为止!”
他们在马路边,向着夕阳你推我搡一路嬉笑打闹,不是你踢我屁股一下,便是我捏你脖颈一回。激动时甚至还会放肆高歌起来,一路唱着那首久违的《骑在银龙背上》。
“在那苍茫大洋的彼岸,
现在正有人忍受着痛苦,
像仍不会飞的雏鸟一般,
我感叹自己的力薄无能。
悲伤啊,赶快化成羽翼吧!
伤痕啊,赶快变成罗盘吧!
……
在梦想未来之前,
昨日,我陡然颤抖地等待,
明日,我将前往银龙足底,
攀上悬崖,高喊:‘出发吧!’
……”
“觞臣,这里还习惯吗?”全班同学正在唱着放学歌,中岛老师悄悄来到觞臣身后,俯身悄悄问着幼小的他。
“可以……很……很好。”觞臣莫名紧张起来。他从东京转来下关才一个月,所以很是拘谨。老实说,他在东京也才呆够半年而已。
“在这里不要紧张,班里同学还都很喜欢你呢!”说着,中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放在他手边:“你爸爸跟我说你还在学习日文的过程中,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来问我,而且我也会一点儿中文,我们也可以用中文交流哦!”说完,她便抚摸着他的脑袋,之后离开了教室。
唱完放学歌,觞臣收拾好书本,准备又一次踏上一个人回家的路。新家住在立足港区,离学校还比较近。通常都是妈妈接他放学,可是今天不行了。
“觞臣同学,我们一起走吧!”觞臣步子刚迈出教室,身后却传来清子清脆的声音。
觞臣回过头朝清子看去,她正小跑着向这边来,手里还攥着一只红色的纸风车。
“给你。”清子把风车送个他,“我们一起回家吧?我知道你住哪里。”
觞臣接过风车道谢之后就没有说话,只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同桌,名字叫作赤松清子,家里经营着一家日式剑道馆,也是住在港区附近。可是这一个月来觞臣跟她几乎没什么交际。
“你,不坐车?”觞臣本想问她是不是坐校车回家的,但是他不会校车的日文。
“车?校车吧?”她指着停在楼下的校车,“你妈妈没有来,我和你一起走回去啦!”她也知道觞臣并非日本人,所以尽量用着简单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意思。
“哦,谢谢。”觞臣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很想和清子说话,说很大一串,但是每回吐出来的却只有那么磕磕巴巴几句。虽然说现在比那是刚到东京要好多了,可是语句稍微长一些,就连她也要反应许久。
从学校到港区才一公里,最慢不过二十分钟,但招架不住他们一路上晃晃悠悠。
二人自王江小学校一路向南走到关门海峡北岸边,在清子的带领下寻了处鲜有人烟的明媚海滩,他被她牵着走下马路。
觞臣本来以为清子要带她回家的,他有些不耐烦了,“清子同学,我们在干嘛?不回家吗?”
清子蹲在马路边,手指着东边不远处的港湾区,“那里就是我们住的位置了,才几步路,又不远。我们在这里玩一会儿不好吗?”
觞臣朝那里看,港湾内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进进出出。在来来往往的大船的间隙里,有一串白色的民居忽隐忽现,泊船区外围的小片别墅区,他们家租的房子就在那里,的确不是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