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燊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指着她的肚子说：“我他妈的要是同性，那你肚子里的宝宝算怎么回事？”
“噢…”
阮南抿了一口水，镇定心神后又听顾燊继续说：“同的不是我，是我高一那年的一个朋友…不对，也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在一个班里不太熟的同学…”
“当时我们班的老师搞了一个活动，说要我们写一封信给他，什么内容都可以，最好可以和他倾诉一下最近的烦恼，说说心里话，他保证绝对不会告密。”
顾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愚弄又好笑的表情：“你说这种话哪里有学生会信啊？什么绝对保密，转头老师就开始告诉家长了…”
听到这里，阮南马上就明白了。
“可是你那个同学却真的信了，然后把他是同的这件事写进了信里，结果老师最后却没有给他保密是吗？”
“嗯。”顾燊淡淡地说，“一开始是先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骂他是个变态，脑子有病，心理也有问题。”
“当时办公室没关门，很多学生路过都听见了。说实话，如果只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知道了这件事其实还好，可那个老师却非要让他把家长也叫过来一趟。”
“…”
这老师真是…
阮南蹙紧眉头。
“然后你猜怎么样，我同学就在办公室里给那个老师下跪了，不止下跪，还磕头了。当时好多学生都看见了这一幕，包括我。”
讲到这里，顾燊停顿了一下，感觉胸口有些闷。
他摸了摸口袋，想抽烟，却忽然想起来之前为了阮南肚子里宝宝的发育着想，他几乎是把烟给戒了。
无奈，他只能把面前的茶喝了，又继续说：“你懂那种感觉吗？看着同班同学跪在老师的面前，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只为了求他别叫家长。”
阮南给顾燊续了一杯热茶，继续安静地倾听着。
“其实我平时也不爱管别人的事情，毕竟我哥明令禁止我在学校惹是生非，可我真的见不得每天在一个班里相处的同学那么憋屈…”
“你想想看啊，他是相信那个老师，才会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他的，他以为能在老师那里寻得帮助或安慰呢，结果没想到…啧，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当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学生。”Μ.
“所以你就带了一帮二世…”阮南顿了顿，改口道，“带了一帮好朋友去揍了那个老师，对吗？”
顾燊半挑英眉，勾唇笑了笑：“第一次不是，第二次才是。”
阮南极为震惊：“嗯？你一共打了他两次？”
顾燊点头：“第一次是我一个人揍的他，在全校都在大礼堂开会的时候，我把他按在礼堂的舞台上揍得。”
“那时全校的人都在，包括什么校长年级主任啥的。”顾燊说得漫不经心，眸底却绽出一抹狠厉的光，“我就是也想让他尝一尝，被所有人看着出糗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阮南听完大为震撼，但仔细想来这又的确是顾燊的风格。
狠厉、张扬、轻狂。
“那为什么还要打他第二次呢？”
她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身子不自觉地向顾燊的位置凑近。
“因为那个同学最后跳楼死了。”顾燊叹了口气，“那个老师被我打了的当天，还是把他的事情告诉了他父母，他父母就抓着他在家里又哭又闹，把他打得下不来床…”
“最后他爸还说要把他送到什么矫正中心去矫正，他可能觉得人生无望了，就跳了。”
阮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顾燊看着杯中竖起来的茶梗，说：“所以我后来揍了那个背叛者第二遍。秋逸天他们听说了这个事，也二话不说过来帮我了。”
“你也知道，我们四个人身强体壮的，高中的时候就一米八了，下手一不小心稍微重了些，就把那人的肾打坏了，直接救护车给拉走了。”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又是事发突然，我哥也没办法用钱让所有媒体闭嘴，不过我也不在乎他们会怎么写我就是了，总之我就是不想和他们解释我为什么要打那个老师。”
阮南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若有所思地温柔安抚：“顾燊，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当时对所有媒体解释了你动手打老师的原因，就相当于把你那个同学的灵魂又杀死了一遍？”
顾燊抬起眼睛看她，眸底先是闪过一抹惊讶，而后忽然笑了：“蠢女人，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高尚，我打人，并不是出于什么心中的正义，只是单纯地想要泄愤。”
阮南怔了怔。
顾燊又说：“我见不得背叛者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好好活着。”
他很憎恶别人的背叛。
阮南心里忽然一梗。
她忍不住想，万一顾燊以后知道了她也会背叛他的时候，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