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在发呆什么。”方艾往她边上站，不解说，“怎么还看入迷了。”
宋瓷的头放下来，老实说：“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宋瓷说：“假如一只兔子让你去找它，你有什么理由去呢？”
方艾：“咦我们学校哪来的兔子啊。”
宋瓷抿了下唇：“就是，兔子洞里的兔子。”
方艾听得迷迷糊糊，但如实说：“如果是小动物的话，带点吃的去。”
宋瓷似懂非懂，摸了摸口袋，里面没有胡萝卜，只有柠檬糖，或许可以送点喝的？
“之之过来这边。”方艾将宋瓷拉了过去，和班级集合，整个班级已经齐了，方艾拎着宋瓷查到了尾巴这里，远远就看到一群人扎堆在一起，更旁边堆着一箱塑封膜还没拆的水。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方艾告诉她：“这都是谢语然送的。”
“她堂哥和迟浔一块打球，他们那一队的水都是她包的，不过，他们篮球队本来说要按现价折给她，但她哥说不用了。”
“原来有水了啊。”宋瓷瞬间打消了之前那个念头，她还在苦恼该怎么正常不失礼貌地走到迟浔那儿，如果有水的话，就要划掉送水这条。
“不过谢语然人呢。”方艾转头看了看，略微诧异地咦了一声，“我们班和他们班是一起上课的，噢在这，你看那边，她现在也过来了。”
宋瓷侧头，远远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少女眉眼，谢语然跟那群女孩站在一群，一眼就能看到。
谢语然站在人堆里，非常扎眼出众，面孔白得近乎透明，眉如远山，淡色的唇微抿，宽松校服完全被她的高挑身材撑起来了，她的眼睛是很纯正的丹凤眼，单眼皮，眼尾上挑，像蒙着层雾。
宋瓷也停了下来，她的手还和方艾牵着，被谢语然的视线看得想缩手，但忍着了，因为方艾说她们等会得过去和那个班的女生一起上体育课。
“她在看你诶语姐。”谢语然身旁一个梳着两条双马尾、戴着眼镜的圆脸女孩激动地说。
谢语然：“我看到了，言薇薇。”
另一个女生说：“看着好乖。”
谢语然没说话，保持注视，她们青春期的情绪似乎复杂，仿佛挪开眼就是一种服输的意思，于是宋瓷也没有偏眸，她早就敏感地察觉到了谢语然的敌意，她被方艾牵着过来，谢语然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着人。
“啊啊！！她朝你走过来了，语姐！”圆脸眼镜的女生说。
谢语然又一次说：“我看见了，言薇薇。”
那群女生扎堆在一起，叽叽喳喳非常热闹，一半是在议论新来的转校生，但当宋瓷在她们面前停下来时，那些说话声也少了大半，谢语然垂眸目光扫着她。
宋瓷显得很合群地被方艾牵在手里，她不像她那么高，即使校服也掩盖不住的曲线，脸像能掐出水来，眼睛很大，大而明亮的杏眼，睫毛就乌乌覆着，面色因为奔跑泛着浅淡的红晕，还在喘气。
由于她们都注视着宋瓷，她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才从方艾身后冒出头来，轻轻怯怯地说：“是在这里上体育课吗？”
谢语然没吭声，相反其他人却同时将视线转向谢语然，谢语然只好递出一个冷淡的“嗯”。
毫无征兆的，宋瓷舌尖顶着上颚，露出一个笑来：“那我跟你们一起哦。”
谢语然不是很想接受她的示好，打量了眼，淡淡挪开目。
然而方才的圆圆眼镜实在活泼得忍不住，在那边悄悄跟谢语然说：“她在冲你笑诶，语姐！”
谢语然再一次说：“我看到了，言薇薇。”
“语姐，你快看。”
宋瓷不知道第一次见别人要给什么礼物，刚好一口袋的糖，就将柠檬糖拿了出来分给他们，她递过去的时候，注意到很多好奇打量的视线，宋瓷分完糖，注意到还有一个谢语然。
宋瓷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谢语然也以为她要走了，谁料忽然间，眼前就摊开一只手来，掌心里躺着一颗柠檬糖，因为未知陌生，那外校转来的新家伙甚至不敢去牵她的衣服，只敢远远张出几根白白嫩嫩的手指试探，手兜着糖在眼前晃了晃。
谢语然被这举动幼稚得想笑。
像是很紧张，底下的女孩子脸颊红扑扑的，宋瓷仰着张脸，黑色眼珠显得晶亮忐忑：“我还有奶糖，如果你不吃糖的话。”
为避免麻烦，谢语然接过那颗糖：“哦。”
方艾牵着宋瓷，生怕错过什么精彩，边牵着人跑边挥了挥手：“集合完以后就能走了，来吧，去耍，那我们走喽。”
她们一走开旁边就响起了尖叫声：“啊啊啊，语姐，转校生给你糖了。”
旁边的声音一言一语叽叽喳喳：“语姐，她刚刚跟你笑哦，我刚刚注意到了，她看的就是你哦！”
谢语然终于停下来：“你们不说话就会死，对吧？
那女生立即委屈到没声了。
谢语然垂着眼皮：“幼稚把戏。”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掌心里的柠檬糖，手指捏了捏，壳子发出喀嚓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