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她将花束放在一旁摆桌上,并没有要拆开往花瓶装的意思。
时倾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手里还拿着那张明信片,上面是一大片的花海,种满的都是勿忘我。
“倾倾,我会想你的,你不要忘了我哦。”
时倾回想起当初那人和她说的这句话,低哑的声音带着缱绻,甚至有藏不住的执拗。
还有那张常年苍白不见多少血色,病态却难掩俊美的脸。
那双狭长写满疯狂的眼。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因为是设定了特殊的铃声,时倾下意识地攥紧手上的明信片。
是那人打来的。
时倾不用看来电号码,只听铃声就能知道。
这是她为他特设的。
时倾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倾倾……”
男人的嗓音带着记时倾记忆里相同的缱绻缠绵,声音里是难掩的想念:“你回s市一个月了。”
他问她:“花收到了么?”
时倾皱着眉,神色间都带着浓重的警戒,声音却很平静:“收到了,谢谢。”
“倾倾怎么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你不想我么?”
“不想。”
时倾回答得很干脆利落。
“还是那么无情。”
男人语气里透着无奈,但更多是纵容:“我要出院了,倾倾,替我高兴么?”
时倾却只从这句话里,油然生出更浓烈的戒备。
她尽量平复着语气,不让对方察觉到她情绪的浮动:“我恭喜你出院。”
“倾倾,你真是诚实得让我真想立刻去s市见见你。”
男人声音里带着惋惜:“可还得三个月。”
时倾心中警铃轰然作响。
她抿了抿唇,强自压下心里的烦躁,继续心平静和:“我们之前说好了,这一年的时间,你不干涉我做任何事。”
“我不会干涉你。”
男人声音满含温柔,带着无尽的缱绻:“我只是想见你了。”
时倾的后背却窜起一阵的冷意,瑞凤眼里氤氲的戒备,不散反增,她抿着唇没再说话。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男人叹了口气,低哑的嗓音带着哄:“倾倾,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听筒里传来隐约的恭敬声:“裴颂少爷,您该打针吃药了。”
“倾倾,我们下次见面聊。你别生气,到时候我好好哄哄你。”
男人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时倾这边却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做了几个深呼吸吐纳,时倾始终皱着眉头。
眉宇间的凝色散不去,她回头一眼看见摆桌上的那一束勿忘我,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两边的青筋突突直跳。
心里,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烦躁。【1】【6】【6】【小】【说】
路裴颂,一个温柔到极致,却也偏执病态到极端的男人。
他的身上,能见到天使亦能窥见恶魔。
她欠路家一命。
对他,她真的是无计可施。
他说,三个月后,他要来s市。
那就意味着已经没有一年的时间了。
有些事,她要快点解决才行。
手机铃声又响起,只是不再是特设的响铃。
时倾敛了敛神,拿起看来电显示。
是商博彦。
她接了电话,脸上扬起往常的微笑:“学长这电话来得巧,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