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咧开嘴笑得灿烂，两颗露在外面的虎牙却叫人联想到某种凶狠的猛兽。
他其实没有想到刚才那一剑就能直接让魔物飞灰湮灭，但事实摆在面前，早已胜过一切雄辩。
难道是我的剑意又精进了？
他得意之余，用余光斜扫了萧见青一眼。
“喂，书呆子，你看好了，可不是拿着柄剑的，就算是剑修了。”
萧见青慎重点头，对这话深以为然。
周业：？这反应不对吧。
他目光重新落在萧见青空空如也的手上，反应过来。
他哂笑一声，重新表达被分到奇怪队友的不满。
“哦对，我忘了，你还没挑灵器。这算什么？也是种自知之明吗？”
他说出这话时，记者们才随着他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场上的白发青年。
萧见青一席黑色长风衣，白色马尾垂在身后，他站得笔直，抱臂站着，和他之前抱着剑的动作有几分相像。
只是这一次，他手中并没有那柄被白绸裹住的长剑。
全身上下，也并没有一个管理局提供的、可以用来攻击的灵器。
直播屏幕上恰到好处地分出一个小窗口，回放挑选灵器时，一众考生的动作。
其它人都在精挑细选适合自己的灵器，只有萧见青坐在原位，对着手里那把长剑，低着头，一直没有动作。
他最终什么也没拿。
这是什么情况！
来参加试炼，竟然真的有人会不带灵器？
“他这是……打算躺平了？”
良久，才有人弱弱出声。
毕竟以他的修为，带不带灵器，其实在这个境界的战斗中都帮不上什么忙。
可真像现在这样彻底躺平，又叫人觉得说不出来的违和。
“态度也太不端正了。”有记者疾言厉色地总结道。
训练场中，态度不怎么端正的萧见青对于目前的状况倒是还算满意。
一上场能落得离魔物这么近，实在是他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现在经脉修复的进度有了，为了通过管理局招聘而需要去获得的积分也有了一部分。
虽然没能把晓光带在身边让他有些不爽，但这些收益也叫他心情轻松了起来。
并且可以为此忽略刚才周业企图抢他人头、不对，魔头的不礼貌行为。
“好了，还愣着干什么。”周业没好气地开口。
“才杀了一只魔而已，想要入选，差得还远着呢。”他说着，将神识散开，努力对抗着周遭的浓雾，探查着附近的情况，试图寻找到魔物可能的方位。
然而雾气阻隔神识的功效太过强大，他已经尽了全力，也只能覆盖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从东南方向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魔气。
在做这一切时，他应要求戴在身上的探测神识的仪器尽职尽责地发挥着功效。
它记录下周业的神识范围，并转到直播大厅的屏幕之上。
周业的数据和此前一些考生以及实验员的数据做出了对比。
同是筑基期修士，在雾气范围内，神识可以探测的平均距离是251.3米。优秀一些的，能达到三百以上。
管理局除魔科的修士本来就都是百里挑一，又身经百战，普遍还要更高些，都有四百五左右。
而周业，身为一个前来参加考试的新人，就拥有五百的水平。在这样一个处处都透着古怪的训练场中，已经属于非常出众的数值了。
也难怪他说话做事时都很自傲。
这确实是佼佼者的水准。
反观萧见青……
神识探测仪上，他的数值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全然就是空值。
都不知道究竟是从来没有放出来过，还是根本没能突破雾气的阻拦。
众人：……从来没见过这么低的。
他也是好运，能和周业分到一组，才不至于在训练场内两眼一抹黑。
“别站着了，往东南走。”周业简练地下达了命令，已经提剑朝着东南方向去了。
他根本没等萧见青，也没在意他到底能不能跟上自己的脚步。
反正如果真想进管理局的话，就算是跑着也会跟上来的，周业想。
可出乎意料的是，白发青年依旧站在原地。
萧见青不仅没有动，反而主动开口。
“你不应该往东南去，等你到那里时，魔应该已经不在了。”
“没有？”
萧见青微微颔首。
周业冷哼一声，不气反笑。
他的神识已经明白地探查到，只有东南方向有一缕魔气。
场外记者纷纷觉得萧见青此举颇为不智。
——就您那根本检测不到的神识，还能对周业的判断进行反驳？
虽然管理局为了增加直播的参与感，只在魔物靠近考生十米之内才会在屏幕之上标点，但他们仍然更相信靠谱的周业。
至于萧见青，肯定是在胡诌。
怕不是因为一个考试就飘了。
他们心下不屑，却并不知道。
磅礴的神识以白发青年为中心，覆盖了整个训练场地。
萧见青随身带着的神识检测仪器表盘狂转，最终在超出最大阈值的地方被迫停下。
向管理局直播大厅，传送着一个又一个的“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