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找到，满脑子雾水，最后找了个地方把叶子别了起来，自己也向东南方走去。
算了，起码戴着好看吧。
——
管理局顶层。
燕城管理局的主管深深吸了口气，第五次整了整已经被发胶塑得服服帖帖的头发。但站在着门口时，还是从心底里觉得紧张。
他脸上的严肃也盖不住眼神里的激动，最终谨慎地敲了三下门。
很快有人将他领进门去——带路的应该有金丹初期的修为，是管理局内叫得上号的厉害剑修。
可在这个地方，却将一身剑意死死压制着，和一个凡人无异，似乎只是在专心替人引路。
他将主管带到一间茶室前。
茶香袅袅，水汽氤氲，紫檀木桌旁，一位身着白衣素服的修士正提起茶壶，姿态优雅地斟茶。
他戴着一副极其普通黑框眼镜，衣着也朴素，通身却有种说不出的儒雅气派。
可没有人敢当真觉得这是位普通人。
“见过孟前辈。”主管恭敬地说。
孟寻声轻笑着挥手，“坐吧，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斟好茶，依然动作斯文：“西溪公园那天出剑的剑修，有行踪了吗？”
主管擦了擦汗：“这个……目前还没有消息。”
他说完这个，连忙补充道：“不过今天也有一件了不得的事，是关于招聘笔试的。这次的考生里，有一个人拿了97分，几乎一题不错。”
他恭恭敬敬地把萧见青那份试卷的原稿捧在手中呈上，又提及自己的担心。
“是个不错的分数，怎么，还有什么不对吗？”
孟寻声只是评价了一句成绩，却没有接过卷子，只是继续斟茶。他似乎过于温和，以至于和管理局叱咤风云的元婴期剑修形象大不相符。
“这个考生有些问题……”
他这样好说话，主管仍然恭敬地没有抬头看他，细细向孟寻声解释了一遍自己所思所想。只是关于为难萧见青那里，他倒是省去了不少。
半晌，孟寻声轻轻“哦”了一声，终于接过卷子。
感受到手上的几页纸被人拿走，主管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有幸曾见一次过孟寻声出手，这位看着斯文，剑意也儒雅，可毕竟还是剑修。
真打起来时的架势骇人，叫他一直无法忘怀。
主管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面前的一杯清茶，用耳朵捕捉着孟寻声翻动卷面的声音，试图判断他看到了哪里，将在什么时候给出一个回复。
可又是过去了，前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反而是身后，在窗台上放置的那把短剑之上，有剑意隐隐释放。
主管没来由得有些心慌，有心想去问，在大能面前又不敢放肆。
直到一刻之后，孟寻声终于放下卷子，微微抬手。
在房间里四散的剑气被压了下去。
他推了推鼻梁上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温声开口：“这个考生，现在正在参加试炼吗？”
“是的，”主管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您看他会不会对管理局的下一步计划……”
“只看一张卷子，任何猜测都无根无据，”孟寻声说，“他既然在试炼，我们不如就去看一看，再下定论。”
“我记得，直播的场地就在楼下？”
“是，可那里都是些记者跟别的工作人员，您、您是要和他们一起看吗？”
孟寻声嘴角笑意浅浅：“在哪里看不都是一样？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了。”
说着，他站起身，抬起手掌，指尖划过掌心。
似乎仍有一道鲜血淋漓的剑痕。
到了直播大厅时，萧见青和周业分开已经有了一会儿。
大厅里最大的屏幕正在展示着周业的动向，他在向东南方去，路上遇到了几个提前布置好的陷阱，却都被非常简单的化解了。
小一些的摆着荀光那队。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碰到魔物，但是两人在路上配合默契，贡献出了许多精彩表现。
“那位考生在哪里？”
孟寻声只是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对主管发问。
他刚刚看的那张卷子上，字迹潇洒，铁画银钩，其中似乎隐隐含着剑意。
每个剑修的剑意都独一无二，屏幕上的这两人必然不是他。
主管也在找。
他在孟寻声注视下，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此时也不好直接叫副手来。
只好随便叫住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方才发生了什么？萧见青和周业不是一队的吗？”
现在周业还在，萧见青跑哪去了？
工作人员看屏幕看得入神，也没管是谁叫他，把刚刚的离谱事复述了一遍。
主管：……
他咬了咬牙，没敢抬头去看孟寻声，只是在心里把副手骂了一百遍。
但旁边这些看热闹的毫无所觉，纷纷笑得很开心。
主管总感觉头顶有一缕似笑非笑的视线，气得牙根痒痒。
这都是什么毫不体恤上司的属下！
在各色笑声中，一个温和文雅的声音突兀响起。
“我倒觉得，往西北去是个更好的选择。”
都这样了还支持萧见青，怕不也是个傻的吧？
一人嘴角带着冷笑，回头正要开腔，看清了说话的人的脸。
那是一个面容非常普通的人，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穿了身麻布做的白衣，不要说平庸了，甚至完全可以说朴素。
在管理局这样的地方，看起来似乎穷酸得可笑。
但一切讥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孟、孟……孟前辈！”半晌后，有人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