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你来培训这个新人吧,我跟你换一下。”
阗禹的目光循声望过来,见到是性格有些怪的她,也没拒绝,点头答应了。
“好,你过来教袁颖。”
浅蓝色的椅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紧接着是他校服领口往上的喉结,表情管理得当又无懈可击的脸庞,空气中的微光照落,他用礼貌而不疏离的语气,开口问:
“刚才我讲的规则清晰吗?”
如果换一个情商低的来问,可能会说刚才讲的规则听明白了吗。
前者会把公平不偏不倚的问题引向自己,后者则为怪罪别人埋下伏笔。
盛静鸣轻轻点头。
“我们先来一局。”他说,声音放轻,像在配合她做什么都轻若无力的动作。
阗禹自觉地收拾起上一局的残局,几分钟后收齐数粒白子递给她。
盛静鸣张开手掌,等着他放落棋子。
第二次了,阗禹回放着招新时递过笔她怎么接的画面,同样不与人有任何接触,严防的戒备心。
对比起同是新人的袁颖,对方局促不安到直接抓住他的手,冷汗腻蹭过光滑的棋子。
他受到的家教自然不允许他鄙夷女孩子那些藏着小心思的揣摩举动,毕竟从小到大也习惯了,他不介意这些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因此方寸大乱。
阗禹明白她的意思,将白子一粒粒松落,不碰到她白皙得几乎无血色的掌心。
交递结束,双方开始正式下棋。
一局过后,阗禹有些意外,她的棋技居然差到黑白不分的地步。
阗禹当然不会当面说出评估打击对方的话,他一边重新收拾棋盘,一边思量着如何开口指导她。
捡落白子到一半,先听她出声了:“沈子科有喜欢的人吗?”
阗禹眉目一顿,面色不改,“不清楚。”
“会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阗禹:“为什么不问跟他更熟的简茜?”
“我只认识你啊。”她轻声说。
阗禹发觉她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那一句话包含了些许亲昵的意味。
还未等他想好合理不触犯的回答,简茜突然夹着寿司出现,趁自己一时不备将整个寿司塞进嘴里,浓郁的酱香夹杂着芥末的呛鼻味,他撑着桌子剧烈咳嗽起来。
他记得自己说过对芥末过敏。
沈子科原以为只是开玩笑说说而已,没预料到简茜来真的。
“卧槽阗禹不能碰那个玩意儿,他过敏啊你还真喂?”
简茜恶作剧完得意的笑立刻在那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攥着筷子不知所措。
阗禹皱眉闭眼,并没有因为痛苦迁怒于简茜,塞进喉咙的饭团早已吞下去,他硬撑着,说:“今天的培训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去一趟厕所。”
然后在扶桌要走之际,阗禹仍是支撑不住倒地,只有离他最近又维持着镇定的盛静鸣接住了他,慢慢将他放落地面,这时周围的社团成员也一个个迅速靠过来。
盛静鸣破天荒地跟一个男生距离那么近,在众人混乱出主意的吵杂声之中,她本想收回垫着他脑袋的手,另一只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苏醒过来张口想说话的嘴。
冰凉细长的食指被他柔软湿热的舌头触到,他猛地睁眼,彻底清醒,一眼望进她正垂眸看他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