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为了增强体魄,摆脱精神内耗,温絮的运动量有点大。
这处房子太空旷,也太安静,她一觉睡得很沉,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混血脸。
距离近得能看到他浓密微翘的睫毛。
温絮吓一跳,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啪”的一声。
司宴西的脸偏了偏,一缕乌丝在眼前晃过,猝不及防挨了她一巴掌。
温絮愣了。
保姆傻了。
看到这一幕的李管家也懵了。
司宴西脑袋稍侧,一动不动,片刻后转过脸,牢牢盯着沙发上的少女。
“你和你姐姐不太一样。”
这是司宴西和温絮初次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养父母的债务,我会帮忙还清。”这是第二句。
“物质财富,人脉资源,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司宴西一手撑着沙发俯身,望着少女清纯动人的脸,慢条斯理抛出自己的意图。
“你愿不愿意,代替你姐姐,留在我身边?”
保镖站成一排,双手叠一起放于身前,像电影里随时听候大哥吩咐的弟兄,气势挺吓人。
温絮看了看盼着下班的保镖,年纪大了眼皮子打架的老管家,以及竖起耳朵假装忙碌的保姆。
她慢悠悠望向司宴西:“我想要你裤子上那条Hermes的皮带。”
管家、保姆、保镖:“???”
诡异的静谧持续了几分钟。
温絮支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
她目光故意向下一扫,看了眼大总裁身上那条垂坠感十足的西裤。
司宴西:“……”
良久,房间里一声哂笑。
司宴西缓缓直起身,随意扯松领带,视线落在温絮身上。
“你确定?”大总裁饶有兴致地问。
咔哒一声,金属皮带扣被解开,他利落地抽了出来,丢在地上。
温絮脸上的表情渐渐麻了。
这个男人是真的野。
“司宴西,你有毛病?”温絮弯下腰,捡起地毯上的皮带,扔回他身上。
保镖:“!!!”
李管家掏出了速效救心丸。
保姆们也吓傻了。
唯独司宴西眯起了眼睛,似乎并不生气。
这位外表清纯的小仙女,眼里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看起来性子软,内向,没什么坏心思。
是挺内向,进屋一声不吭,倒头就睡。
也的确没什么坏心思,心情不爽,直接就开骂了。
年轻的保姆手滑打碎一瓶康帝1974,流淌的酒液弄脏了昂贵的地毯。
“啊!”保姆吓得心脏骤停,回过神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司先生……”
她提着裙子蹲下去,用手去捡碎裂的玻璃。
司宴西侧头看着她,手插西裤兜,倒退着走了两步,转身,冲着一地狼藉走过来。
金碧辉煌的客厅回荡着总裁不悦的声音。
“笨手笨脚。”他蹙起眉头,觑着地上的小女佣,“哭什么?我又没凶你,起开。”
穿着统一制式保姆裙的女孩站起来,委屈地红了眼,退到罗马柱跟前。
司宴西蹲下去,瘦削白皙的手捡了几片瓶身碎片,被锋利的玻璃割伤了拇指。
血线冒了出来,他垂头看了看,扭头望向温絮。
司宴西的表情仿佛一点儿都不是故意的:“温小姐,我受伤了。”
温小姐不太想懂:“所以?”
司宴西:“帮我包扎。”
温絮从沙发上起身,笑了:“说你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巨婴还真没说错。”
司宴西抬着手朝她靠近:“谁说的?”
“我走了,明天有约。”温絮看了眼时间,朝门口方向走。
司宴西轻笑:“拦住她。”
两个保镖朝她走过来,虚虚伸手一拦。
温絮:“……”
她抓着手机,提醒司宴西:“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大总裁。”
司宴西面容苍白俊美,忽然朝她伸出手,掌心固定住温絮的脑袋,拇指压上她的唇缝。
指腹上的血,抹红了她的嘴唇。
他的动作毫无预兆,温絮扭过脸,手背蹭着嘴唇:“你发什么疯。”
司宴西捻了捻指腹,领带松松系着,眉目俊雅,像个衣衫不整的禽兽:“这样就像她了。”
门铃响了起来。
岗亭的保安通知李管家:“谢易书先生来拜访。”
温絮正考虑要不要报个警,司宴西看了看指腹上的伤:“送温小姐回去。”
管家接了通电话,走到司宴西身侧:“司先生,谢潮少爷在外面。”
“他怎么也来了?”
听到情敌的名字,司宴西蹙起眉头。
如果被他撞见温絮在他家里,谢潮说不定会把他找替身的事告诉温瓷。
姐妹俩长得相似,谢潮不难猜到他的意图。
得把温絮藏起来。
脑子里的念头刚形成,司宴西眼前人影一晃,温絮已然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谢潮插着兜,高大的身子挡着月色,左眼写着不耐烦,右眼写着不情愿,懒洋洋跟在他爸身后。
他眼皮微动,垂下头,看着堪堪到他下巴的女生。
“哟,潮哥。”温絮没事人一样,熟稔地和他打招呼。
谢潮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温絮,一言不发,拎小鸡仔似的,把擦肩而过的小学妹拽回自己胸前。
“哟你个头,给我过来。”
谢潮掀起眼皮,看一眼门后的司宴西,冷笑了声:“这么巧,你也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