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头三从医院回来就缩在家里不出来呢，他媳妇儿叫了几天说找公安抓你们，前天夜里我听到他们家吵起来了，他媳妇儿大半夜带孩子回娘家去了。可惜听不清，不晓得什么事。”
徐有梅抓着一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聊得也津津有味。她家和瘪头三家是邻居，有点啥动静都知道。
宛小美坐在边上，手里也捏着一把瓜子，没磕，而是用手剥开，再挑着里头的籽儿放嘴里，瓜子壳也拢成一堆收在脚边。听徐有梅说瘪头三家的事，只微微一笑。
“他们夫妻俩的事，谁知道呢？”
她气撒是撒了，就是撒得不够过瘾，听瘪头三一家闹起来，她心里高兴得很。至于瘪头三为什么不敢让他媳妇找公安，因为他心虚呗。谁叫他做下三滥的事，就是可惜自己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的话，她一定要把瘪头三送给公安。
“确实，不过村里现在好多说闲话的，那瘪头三不肯说挨揍的原因，再加上他媳妇儿跑了，大家伙都在猜是不是和你有关。”
察觉到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徐有梅又赶紧摆摆手，“其实也没说什么，不重要。”
她不说宛小美也知道，这几天去河边洗衣服，那些女人当着她的面各种扯。无非就是说她勾搭瘪头三，叫徐图强知道了，徐图强就上门揍瘪头三。
那天瘪头三和她在巷子里说话，又不隐蔽有人正好看见。
至于为什么没人说是瘪头三骚扰她，原因就在于瘪头三对外形象实在老实，大家伙都觉得他憨厚，对自己媳妇儿又好。而她宛小美前面能偷人，再去勾搭瘪头三也说得过去，毕竟瘪头三是村里第一个新起房子的。他本人又会治牲口，能挣钱。
宛小美听到这些话就觉得可笑，瘪头三再会挣钱那也是乡下人，起房子起得再大，那也只是乡下的房子。不说她外公外婆留给她的钱，就说她自己工作后每个月赚的，那也是瘪头三比不了的。而且她外公外婆留给她的老房子，可比瘪头三家大多了。
但与人争辩毫无意义，这些人目光短浅，只觉得瘪头三能挣钱能起房子，就是顶厉害的。而是他是徐家村人，自己不过是刚嫁过来就染上了不少污糟事，名声不怎么好听的女人而已。
再加上瘪头三不肯说原因，村里那些人又自动解读成他过分老实厚道，挨了打也不想找同一个村的麻烦。
索性徐图强揍了瘪头三一顿，宛小美也算出了口气。
“随他们怎么说，我总不能一个个过去解释。”
宛小美把手中的瓜子壳扔到拢起那一堆上，拍拍手将黏在手上的皮屑给弄干净。
徐有梅也笑笑，环顾了下四周，转脸看见了宛小美挂在外面的衣服。除了徐图强的，就是宛小美的，没啥可稀奇，只是当她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东西时，顿时惊奇的指着问宛小美。
“这是那个那个穿里面的小衣服吗？我在镇上供销社看到过。”
宛小美也随着她看过去，心中大窘，微红着脸小声解释。
“对，是穿在里面的，比背心要舒服些。”
“是不是穿了会变得更大？我看你的好像就特别大。”徐有梅跑过去盯着看，还着重打量了下宛小美胸口。
宛小美脸更红，她发现徐有梅跟村里那些女人有很相似的特质，就是不怎么害臊。
“也，也不是穿上就，就会变大。”
她大纯粹是因为大，和穿上不穿上没关系。她以前也穿背心，只是后来背心实在兜不住，被她外婆带去买了这种穿，对于她而言，这种比背心要舒服很多，能完全托住没有下坠的拉扯感。
徐有梅对这个很感兴趣，她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懊恼的叹息。
“我就很小，特别特别小，我看大家好像都特别大，连你也是。你不仅大，还白，如果我能这样就好了。”
徐有梅是真羡慕宛小美，她身上一切都是她渴望拥有的，所以徐有梅很爱跟宛小美玩儿。
“也没多好，比如不能跑不能跳，只穿背心会扯得疼。穿衣服总得改改，不然就不合适。到夏天也不敢穿凉快的衣服，怕别人乱看。”
宛小美没觉得多好，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初中开始就和身边女孩子明显不一样，还好那时候穿的衣服都比较宽松，倒看不出什么来。到了夏天就不太好过，总得躬着背。学校里有些男生看到会偷偷摸摸笑，她听到了也不敢说什么。还是外婆告诉她，她的身体很美好，只是这种美好要好好保护，这样可以帮她规避许多危险。宛小美记着这句话，所以在她总是规矩刻板的将这种美好藏着。
“你这个有的人不懂我这种没有的人是什么心情，我不管，刚好明天赶集，你陪我去买这个，我也想穿。”
村里没别人穿，徐有梅就不太敢第一个尝试，但是宛小美有穿，她就很想试试了。
宛小美记得买这个时，售货员也跟她说过，穿这个比背心要好，对女人身体好。徐有梅想穿的话，她是可以陪着去买的。
俩人商量着明天去集上买什么的时候，门口叮铃铃响起自行车的声音，还伴随着徐有胜的大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