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太紧张了,特别是知道自己面对的人就是未来魔主后。
只好悄悄抬头看一眼,冲着东方既白尴尬笑笑。
“我可没那么闲。”
东方既白摇着扇子嗤笑。
“名门正派教出来的弟子都像你这么刻板么?”
明月枝自知失言,也不敢反驳,只好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前辈,这玉佩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东方既白答非所问,悠悠说道:“这阵被人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明月枝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前辈,这可是上神遗迹。”
东方既白冷笑:“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何时能够不把神迹捧上天呢?上神要是知道他们救下来的人间是这么个德行,恐怕会气得从黄泉阴司里爬上来。”
“何况上神遗迹早沉海了。”
“这阵不过就是个赝品。”
“还是被人改过的。”
明月枝:“……”
这位未来魔主对他口中“名门正派”的怨气太重了。
缄默了一阵子,明月枝还是不由自主地辩解:“话是这么说,但淬体阵改自上古神迹是不争的事实。”
“来淬体阵的弟子都是需要淬炼灵体的人,算不得稀世天才,谁会在他们身上动歪心思。”
“有什么必要呢?”
“前辈对您口中名门正派的意见未免太大了些。”
明月枝知道钟暝山的覆灭与仙盟有直接关系,但并不清楚玄微宗与钟暝山之间的前嫌到底有多深。
这些事依着东方既白现在伪装成山魅的身份,她也不好提及。
东方既白质疑仙门权威是他自己的立场,她不敢指摘什么,力量悬殊摆在这呢。
假若东方既白真想把对仙门的一腔恨意发泄在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弟子身上,她除了拼命,也并不能做什么。
思量过后,明月枝又觉得刚刚说的话太直白了,她并不想在这阵中与东方既白产生冲突。
便悄悄观察对方的神色。
只见东方既白脸色果然不好看,嘴角笑容越发讽刺:“我对名门正派意见大?”
“怎么?来这淬体阵的人个个都心思纯良?”
“明月枝,你来这里也是有私心的吧,你那个师姐准许你进来了?”
“莫不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那种蹩脚的伎俩,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在自导自演,要是他就直接将观礼台炸了,那么多弟子失足掉下来还有谁会来管她这个人呢?
底下围了一圈长老弟子的,连她那个仙尊师父都在,真当这些人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木桩子?
当真是个蠢的,连掩人耳目都不会。
“你…”
明月枝轻咬下唇,被他戳中了心事,一时无言。
她其实是怀疑的。
甚至她的死…
但她不至于对淬体阵起疑心,这个阵法已经传承延续了许多年,怎么会突然出问题,从前的人又不是傻子。
她方才说这些话只是不想被人刻意引导。
名门正派的人未必个个心思纯良,可未来魔主的心思就纯良么?
道理虽如此,话却不能直接说,明月枝委婉道:“前辈对玄微宗似乎颇有成见。”
东方既白勾唇淡淡道:“看不惯而已。”
明月枝还不知东方既白入阵前在玄微宗做了什么,但基于上辈子东方既白将修仙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情形来看。
她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说无益。
明月枝只好转移话题,指着他手上的白玉佩问道:“所以之前我在深海里差点…也是因为它?”
她忽然记起她在坎门中似乎差点死去。
那样高深的海浪,泰山压顶般袭来,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恰好深海底部忽然出现一团暖黄光芒——她的灵识被迷惑得追随而去。
水利万物,对应的应该是生机才对。
即便有磨砺,也不应该故意将她往绝路上引。
东方既白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没有告诉她震门中过于惊险的天雷其实也有人动了手脚。
把玩着手中的白玉佩,玩味道:“是因为你得到了它。”
“那前辈可知,为何会这般?”
“可有解决的法子?”
这些险况因何出现,暂且不提。
但明月枝猜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她想听一听。
东方既白奇怪地瞧了她一眼:
“不知道。”
“没有。”
明月枝:“……”
那你这么信誓旦旦?
明月枝还以为他准备好了一套长篇大论,正打算洗耳恭听,找找破绽。
“我又不是你们玄微宗弟子。”东方既白随意地掸了掸指间的白玉佩。
他哪有功夫帮她调查这个。
应在她身上的诅咒只要她通过淬体阵自然而然就失效了,设在阵上的咒术关他什么事。
玄微宗的那帮老东西又没死绝。
他倚在石上懒散地摆弄骨扇:“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阵法上被人加了一样东西,是一种源自瀛洲的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