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火场太热，也可能是跑的。人类剧烈运动后大都会脸红。”他努力保持着AI莫得感情的声线，以0233的身份一本正经地胡扯。
“咦？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你……你不会就是魏海语吧？”切回林峰的频道，袁枫立刻主动开口岔开脸红的话题，不让程墨有空细琢磨。说着他打开手机，调出一张魏海语的照片，在照片和程墨之间来回看着。
“我是？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程墨果然没再纠结方才的话题。
“我去，还真是你？！——照片是我爸发给我的。他说你跟你姨家闹翻了，自己搬出来住了。我这不今天刚放假回来嘛，他说打算明天喊你来一块吃个饭，我妹跟你一个学校，说让我明天晚上放学点去接你和我妹，给我发了张你照片好认人。没想到咱俩跟这儿碰上了，这事儿闹的。”说完他做恍然大悟状拍一下脑门，补上一句，“哦，我叫林峰，我爸林敬和。”
被他这么一说，程墨也从他的眉眼之间看出了几分跟林叔叔的相似来，虽还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下头说：“哦这样。我只知道林叔叔家有个妹妹，不知道还有个哥哥。”
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抬手把一缕散下来的头发别回耳后去，突然手腕却被攥住了。
“你受伤了？”林峰抓着抓着她的手说。
因为徒手去掰那扇烧红的铁栅栏门，此时她双手掌心上全是条状的擦伤和烫伤，几个硕大的血泡排成一行。也幸好这具人类身体是系统根据她的妖族特性调整过躯体强度的。若真是完全跟普通人类一样，就她那个莽法，这会儿可就不是起血泡这么简单的了。
因为没有痛觉，她对自己手上的伤浑然不觉，此时被提醒着看见了，也没当一回事。
“没事，不疼。”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就要抽回手，但抽了一下竟没抽动。
袁枫当然知道她是真的不疼，但“林峰”不应该知道。于是他紧握着程墨的手不让她抽回去，有些严厉地看她一眼，说：“不疼个鬼。别逞能。”
说着又四下看看，“这附近太偏了，没啥靠谱医院，救护车那边忙活孩子们，咱就别过去添乱了。——能起泡就说明最多二度烫伤，不太严重，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包一下。”
见程墨犹豫，似是要拒绝，对自称熟人之子的陌生人不太信任的样子，他便又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敬和的电话，一五一十将情况大略讲了一遍，说自己要带魏海语回去，又把手机递到程墨耳边。
听见电话那边真是林敬和的声音，程墨便也放下了戒心，点头跟林峰一起上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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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小丫头，办事怎么这么虎呢？！”
一进林家大门，满脸被烟熏出来的灰道子的两人就被林峰的亲妈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作为亲儿子，林峰胸口上还挨了担心后怕的老妈几巴掌，说他好不容易放个假还专找着危险地方凑，逞什么英雄。到了程墨这儿，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拍打是不好拍的，林母便只在脑门上戳了她一指头，给了这么一句。
“错了，下次不敢了，姨。”程墨知道这是好话，是担心自己，虽然下次肯定还敢，但还是乖巧地笑着哄人。
林峰也很会配合，拉起她受伤的爪子在老妈面前晃了一下，丢下一句“妈我带海语去包一下”就赶紧钻进了房间。
卧室里，程墨坐在床边，任男人坐在对面椅子上处理自己的手，用消了毒的针挑破血泡，涂上一层药膏，再用干净纱布细细裹好。
他弄得很仔细，但完全感觉不到疼的程墨并不在意，反而有点百无聊赖，便自然而然地打量起屋里的摆设。
这间屋子有着远超常人的干净整齐，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床头挂着两把帅气逼真的模型枪。书架上摆着几个相框，有放大后的军装证件照，还有几张是在满地狼藉的灾区，几个穿着迷彩服一身脏污的小伙子拿着工兵铲的合影，下面一层是与之相应的抗震救灾和抗洪抢险的荣誉奖章。
“那是你？”她用下巴指指那些照片问。
林峰回头看了一眼，点头：“嗯。”
“你们经常做这种事？救人，去灾区？”
“当兵的嘛。对外保家卫国弘扬国威，对内抢险救灾保护群众生命财产不受损失，都是义务。报效祖国，吃点苦应该的。”林峰头也不抬地说，“——倒是你，一个人民群众，还是女孩子，你莽什么？”
“女孩子怎么了？”程墨不以为然地翻了下眼珠，然后继续望向那些照片，方才火场救人时胸膛里撑满的振奋火热依稀犹在，于是她问，“你们那招人要什么条件？要不要女的？”
——不要的话就是国家公然性别歧视，她要闹的！
“啊？”林峰一副意料之外状，愣了一下才讷讷答，“要求啊，就身体健康、思想端正、高中毕业、年满十八……不过女兵的名额好像挺少的。”
“那就还是要了！”程墨立刻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对号入座：她，杠杠健康。只差一个月十八岁，手续走完年龄应该就够了。高考没考但学业水平测试都考完了，高中毕业稳稳到手，约等于已经毕业了。至于思想端正，开玩笑，她成妖的执念就是报效祖国。
“三三，我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她不无雀跃地向系统宣布。
0233只是无甚情绪波动地哦了一声，一点也不给面子。但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埋头往她手上一圈一圈缠纱布的男人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丝浅笑，露出一个计划通的神色。
“叩、叩、叩”，此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敲响。
“进来！”
屋主林峰回头应了一声，接着房门便被林母推开了，手里还举着程墨落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
“小语，你俩上新闻了，网上也报道了，有你们学校同学把你认出来了。”她捂着手机话筒，对程墨说，“有记者找你们学校要了你电话，说要采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