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生发并储存先天一炁，当然得是生物材料了。”李潺没有理会他的疑问，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才觉得不可思议嘛。“他瘪了瘪嘴，眼睛却在发光，有些兴奋道：“教教我吧教教我吧……”
她轻笑一声，没有理会。
王震球没再纠缠，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手中蠕动的肉团，接着用力捏了捏。
它像是很难受一般，略带躁动地反抗起来，经络的炁也随之加快了流动。这哪里是什么生物材料，简直像生命一样。
他垂眸看着，说道：“制作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三个月前，他在论坛上发问只是单纯的好奇。那时他刚刚做出属于自己的神格面具手套，手套的材料是可以收集世间逸散的信仰之力的。
连信仰之力都可以收集，那么先天一炁呢？
这只是个灵光一闪的想法。
毕竟先天一炁是生命的伴生物，先天一炁耗尽，生命也就宣告终结。
世界上想要长生的异人很多，但几乎所有的后天手段，比如食物、药物、运动、呼吸导引、五行转换、周天运转都只是补充了后天之气，壮大了后天识神。而后天之气丰盈会使先天的损耗变慢。
这也是寿终正寝的异人寿命一般比普通人长不少的原因。
在这方面的修行中走得很远的，比如琼山道人，《阴符经》中说：“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所在的南全真一派便以六腑后天之气来滋养人的先天一炁，以此来修养锤炼自身的性命。
比如三一门的逆生三重，不过这是将消散的先天之炁聚拢，并且返还成原本还在婴儿之时的纯正先天之炁。不过这也只是改变了炁的状态，并不能阻止先天一炁的散失。
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李潺打断了他：“不夸张啊，制造有先天一炁的东西，是个女人都可以啊。”
“嗯？”他瞪大了眼睛。
“孩子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嘛？”她歪头，笑了一下。
王震球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锐利得似乎要穿透她的脑子。
“……开个玩笑咯。”李潺摆摆手，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这只是能让你用的炁，并不能补充你自身的先天一炁。说到底，就是更好用的炁罢了。顺则人，逆则仙。这是人的炁，只能顺着用，我可没什么神仙本事。”
“就算不是神仙的本事，那也是半仙的本事啊……师父，你教教我吧。”他瞬间变成豆豆眼，眼睛一眨一眨地。
表情变化之快令人汗颜。
“不。”李潺言简意赅，拿着档案袋就要走。
“欸，等等啊……”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连衣帽，力气很大，连衣服都拉扯得有些变形：“既然你不教我，那就押着回公司吧……你的能力太过危险，需要等待上级指示哦。”
“危险？”李潺转头，抬眼看了看他，问：“谁的判断？”
“临时工的个人判断。”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嘴唇，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嘛，到了明天，就会是公司地区负责人的判断。”
“哦……”李潺轻吟，上下打量了他几分钟，点了点头。
是她错了。
她不应该戴着之前的滤镜对官方机构太过相信，觉得临时工再怎么样也是为官方办事，就因此忽视了论坛里广大人民的痛呼……
这个人确实没什么成年人的边界感。
准确的说，是不要脸。
“你可以这么做，这是你的权利。” 李潺似笑非笑，说着：“不过你要确定一下你没什么在乎的人哦。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优点，只有两件事上，非常有自信，一个是撬开别人的嘴，得到我想要的信息；第二个是不容易死。”
“不过呢，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记仇。凡是让我不舒服的，我会成千上百倍地还回去。”
气氛变得愈加紧张，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两人涌动的暗流中哀鸣。
“干嘛那么凶啊……”他歪了歪头，松开了手：“明天记得来参加培训哦。我是以需要帮手一起卧底的理由找领导办的身份证……”
没想到在濒临撕破脸的时候，竟然是王震球先退了一步，李潺挑了挑眉。
虽然只见了一面，不过总觉得他不像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不过也无所谓。她只是讨厌麻烦而已，并不是怕麻烦。
“可以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李潺抖了抖自己的帽子，“这件事结束，我们的交易结束？”
“ok。”他学着她之间的样子，比了一个手势。
“你会保密吧？”李潺问道。
“当然了。”他耸了耸肩，自然地说。
虽然之前约好了是保密交易，她的身份和物品来源都不能外泄……但是该相信他吗？要用蓝手吗？还是先试探他的手段再用呢？李潺一边盯着王震球一边想道。
“怎么了？虽然我知道我美，但也不能一直盯着我看吧。”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总有一天，人真的会长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啊。”她也变成明魂术的奴隶了啊……李潺笑了笑，摆了摆手以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