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途兔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的护心龙鳞在她身上？
朝华闭眼，他本来是想找她算帐的。
但她是那只小兔子啊。
默了默，朝华语气淡淡：“你以为，你心脏被一剑刺穿后是如何活下来的？”
小六此刻恍然大悟：“他竟然是用他的护心龙鳞来替你护住心脉！”
“我就说，你心脏被贯成那样，他还能把你救活，啧啧！怪不得！”
“……”
她听说过，所有的龙族都有一块护心麟，是龙族最重要也最致命的地方，蕴藏着龙身最强大的力量，取之龙身消亡。
半晌，途兔问：“会很疼吗？”
朝华眸光轻颤。
途兔仰头看他，眼神极为认真：“会很疼吗？”
短暂地怔愣后，朝华不禁嗤笑一声。
一块破龙鳞罢了，他都忘了被拔过多少次——他很想这么说，但却有些开不了口，很奇怪。
胸口传来陌生的触感。
朝华低眸，看见一只小小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那手太小了，莫名其妙地觉得，就算把心脏掏出来，她也握不住。
途兔手心用力地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鲜活有力，隔着胸膛都能一下一下碰着她的手心。
途兔终于松口气。
也是，就算是看在元清仙尊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命换她，很多余的担心。
途兔眯起眼睛，眉眼弯弯：“还好，它看起来很健康，我会快点把龙鳞还给你的，谢谢！”
想了想，途兔又义正严辞地批评：“虽然好像对你没什么影响，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再给别人了，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是非常可耻的行为。”
这么重要的东西？
爱惜自己的生命？
朝华短暂地失神，她的表情映入眼中，是那么认真，好像发自真心地觉得这块破龙鳞很珍贵。
还有担忧。
啧，和那时候怕他饿死一样。
蓦地，朝华喉间闷出两声笑，沉下眸光，他微微俯身，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途兔的下巴。
下巴传来的冰凉触感让途兔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本来想说，这样的行为有点没礼貌，但是鉴于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决定忍他一下。
“那不如你告诉本座，爱惜生命的你是怎么被她一剑刺穿心脏的？”
途兔：说这个可就忍不了了啊。
途兔决定委婉地批评他：“你这样我脖子有些难受，可不可以先松手？”
“哦。”
然后途兔就感觉自己的下巴从被一根抬起到被两根捏住，还有点疼。
途兔：好气！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肯定得揪掉你十根头发！
逃过被揪头发的人还在问：“嗯？”
途兔理直气壮：“没打过。”，就是声音很小。
“哦？”，朝华懒懒反问：“元清说你天资过人，剑术连你大师兄都遑论，你现在跟我说，你连一个音修都没有打过？”
“你在哄鬼？”
途兔幽幽看他，使用绝招之一：“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朝华：“……”
朝华：“你故意的？”
途兔眨眨黝黑发亮的大眼睛：“？”
“……”
“罢了。”，朝华松开途兔，原本也没指望她会说。
他听见了——她死了。
可她现在又站在他面前，以元清百年前带回来的小姑娘的身份，啧。
途兔松口气，同时摸摸自己的下巴，好疼呜呜。
途兔生气得还想揪掉他十根头发，但是她不敢，更重要的是——
小六：“你不是要抱大腿？”
小六：“你这是抱大腿的态度？”
好吧，她未来的幸福生活还得靠他。
途兔忍气吞声，并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继续抱大腿，虽然时机不对暂时没想出什么可行的计划，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途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想不想听。”
朝华正在思索是不是有什么还魂之术，“不想。”
“好的。”，途兔表示知道了，但是她当没听见，“是这样的，我不想去仙院了，我想跟着你。”
抱大腿第一步——做大腿的挂件。
而且还不用上课，嘻嘻。
朝华思绪被打断，眸光一暗，“什么？”
途兔解释：“我猜你费这么大力气救我肯定是因为元清仙尊让你保护好我吧？其实保护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我带在身边。”
“哦。”，朝华点点头，然后拒绝，“不行，本座不喜欢废物。”
“？”，不行就不行，人身攻击算怎么回事？
这个仇她记下了，再加十根头发。
途兔继续忍气吞声，并严正地小声抗议：“……我不是废物。”
朝华看她，“比如？”
途兔开始努力地寻找自己的优点。
“我长得很好看。”，途兔对此相当自信，但是下一刻她就想起这人说过的话，于是话音大转，声音铿锵有力：“但是我知道这一点都不重要！”
朝华：“？”
朝华笑了：“你慢慢想。”
看不起她？很好，又看不起她？！再加十根头发！
途兔继续数：“我这个人很有礼貌。”
“所以？”
途兔奇怪，这需要什么所以吗？
“有礼貌的小朋友都很招人喜欢的。”
朝华懂了，于是说：“本座最讨厌有礼貌的人，因为显得本座很没有礼貌。”
好，她忍。
途兔按照他的逻辑：“我这个人很没有文化。”
朝华嫌弃地扫她一眼。
途兔：“？？？”
她不数了。
不用武力解决的事情，都能用摆烂解决。
途兔开始摆烂：“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