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自己的裙子，气鼓鼓地瞪着朝华：“你看你看你自己看！”
“这是我三师姐送我的裙子，原本可好看了，但是现在都是那些人的血，还有飞溅的恶心东西，你要杀人就杀人，但是弄得这么恶心干嘛！”
“恶心就恶心，你保护自己你也保护一下我，你看看你的衣服多干净，你再看看我的裙子，真的会有一点不开心！”
朝华：“？”
途兔憋嘴，郁闷得想哭，这是真恶心啊，谁裙子了挂着碎尸之后的残渣会开心啊。
朝华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那你换了。”
途兔哼哼：“那人你都杀干净了吗？没人的话你转过去我换一下裙子。”
朝华唇角勾勾，转过身，挥手扬起漫天飞雪将途兔包围。
“没人会看。”
“哼。”
途兔呲牙，然后专专心心地挑了一件黑色的带羽毛的小裙子穿上。
“换好了。”
朝华将飞雪收回，转身。
途兔清咳两声，有点心虚，小声地说：“反正……反正你以后这样杀人可以跟我说一声吗？我好注意一下，我不喜欢自己的裙子被弄脏的。”
朝华低眸看了她好一会，才问：“不会用灵力避开？”
途兔小声：“……那不是没来得及嘛。”
朝华：“蠢死算了。”
途兔：真的好气。
朝华蓦地弹了下她的脑门，“走了，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途兔捂住被弹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上他，故意呛声：“换个地方杀人吗？”
朝华笑出声：“你要是喜欢也可以。”
途兔：变态。
之后的一路很平静，至少途兔没见朝华杀过人。
九川之内风景甚好，一路上都是途兔没见过的东西，不由得东看看西看看，朝华竟也放慢了脚步等她，一路上磨磨蹭蹭，等到了地方时，天已经黑下来。
途兔看着眼前的山洞，无语片刻：“……到了？”
朝华已经摘下了面具，睨她：“不想进去就走。”
途兔飞快点头，露出标准的笑容：“想的想的，山洞探险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朝华点点头：“那看来本座还要抓几只凶兽进去才能满足你。”
途兔立马制止：“不用，这样就很好，刻意了反而没感觉。”
朝华墨眸含笑，抬步进去。
虽说是山洞，但是并不小，仅洞门就有几丈高，初进去时，漆黑一片，途兔忍不住贴着朝华往前走，小手扯着他的衣袖，一路上撞了他好几次。
但难得，朝华什么也没说。
走了一刻钟，途兔才看见些光亮，越走越亮，视线逐渐清晰。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途兔不由得怔住。
穿过山洞，是一片真正的幽静的小森林。
湖泊泛着冰蓝的光，水中有银色的鱼游动，周围是发着各色光的花草，在夜晚中格外绚烂，萤火虫漫天飞舞，高大青苍的树木也发出微微荧光，黑夜被绚烂的光点亮。
“好漂亮。”，途兔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象，兴奋得跑到湖边，有萤火虫在她指尖驻留。
途兔激动地举起手指给朝华看，“你看！是萤火虫！”
朝华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反应过来时不自觉皱眉。
途兔又蹲下，伸手到水中，她手刚伸进去，水中的银鱼便齐齐凑过来，仿佛在亲吻她的手，途兔眼睛发亮，转头问：“这是什么鱼呀？好漂亮好可爱！”
眼前的身影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哥哥，这个鱼好漂亮呀，它叫什么名字？
不然就叫它亲吻鱼好不好，它会亲我的手呢！
朝华点声音有些发涩：“亲吻鱼。”
途兔感受它们的亲吻，“这名字起得还真贴切。”
朝华走到途兔身边，视线落在水中，“明日一早离开。”
途兔仰头，恰好看见月亮在他身后，映着他一袭玄衣一身清辉。
途兔问：“你想找什么东西呀？不然告诉我吧，万一我看见了呢？”
朝华低眸，与途兔对视，看见她黝黑的眸子里映着月亮的光，清澈透亮。
过了会，朝华回答她，声音很轻：“不是找，是在等。”
“嗯？等什么？”
“一根叫常月的簪子，等它出现。”
途兔其实很好奇朝华为什么想要一根簪子，但她不会问。
途兔对他笑：“那你说说那根簪子长什么样子呢？”
什么样子？
太久了，都要忘记了。
朝华试图回忆，熟悉的钝痛又袭向大脑。
过了很久，朝华都没有说话，途兔也不在乎，静静地躺在地上看天上高悬的弦月。
“淡紫色的。”
朝华的声音很轻很轻，途兔本来要睡着了，但还是被唤回了神。
途兔懒懒地在自己铺好的软垫上翻个身，“嗯，我记住了，我要是看见了淡紫色的簪子会叫你的。”
朝华低眸看她。
途兔早已经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呼吸已经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