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刚开始厮杀时,白棠影就拉开了长弓,但她还未射出弓箭,就看到那人手臂被斩断时飙出的大蓬血花。
白棠影被吓得几乎尖叫出声,极度的恐惧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再没有拉弓射箭的力气。
白棠影害怕血腥,屋外的杀手丝毫不惧,他们齐齐出手,刀光剑影瞬间砍向守在门口的连莳栖。
连莳栖虽尽力抵抗,但他不能离开门口,以免有人进去伤到白棠影,同时顾及攻守,行动不免受限。
二十三看出了他的忌讳,在众杀手的包围圈外指挥道:“缠住他,我去抓屋里的女人!”
众人听他指挥,出招由“攻”改为“缠”,连莳栖闻言,出招变得更加狠辣,转眼之间,已有七八人被他刺伤或者踢飞。
剩下的十几个人无暇顾及同伴伤亡,仍是不怕死的与他缠斗。
连莳栖虽剑法高超,但围攻他的那些人也都非俗手,他看那些人打算对白棠影出手,更想速战速决,以免拖得太久生出意外。这般不管不顾的打法,让他转眼又杀了三人。
二十三看他弃了防护一味进攻,知道时机已到,他找准角度,掏出袖箭射向连莳栖,袖箭一击即中,穿透连莳栖腹部后去势犹不能止,袖箭带着连莳栖的血肉飞入屋内,与白棠影擦身而过,“哚”的一声钉在了泥塑的佛像中。
白棠影回头看到那带着血肉的袖箭,整个人已哆嗦的如筛糠一般。
连莳栖不能分心去看白棠影的状况,二十三趁机大喊一声:“袖箭射中那女人了!”
疼痛和二十三的话让连莳栖动作缓了一缓,这一瞬的迟缓让众人得了机会,连莳栖右边一个脸带刀疤的人抓住机会,一刀砍在了连莳栖的腹部。
剧痛之下,连莳栖的长剑险些脱手,他左边一个腿法狠厉的人,趁他格挡砍来的刀剑时,以腿为鞭,狠狠踢在了他腰侧。
那人腿上裹了铁片,这一击之力不弱于铁棍狠砸,连莳栖只觉腹中脏器都受了重创。他咬牙忍下剧痛,奋力挡开架在他剑上的兵器,反手将那人的腿整条砍下。
不待细看那人伤势,连莳栖左臂抬起,以小臂上的铁臂袖挡住砍来的一刀,同时右手长剑向上挑去,将腿被砍断那人旁边的杀手劈了个肠穿肚烂。
杀死这两人,剩下的只有七八个杀手,二十三见连莳栖深受重伤又被缠住,立刻持剑向庙中冲去。
“二十三!你休想!”
连莳栖大喊一声,用后背承受下左边砍来的两刀,转身去阻拦试图进屋的二十三。
长刀砍中连莳栖后背,瘫坐在地上的白棠影想要尖叫,可极度的惊恐之下,她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该出手帮连莳栖,可她实在哆嗦的厉害,那平日能拉满的长弓,此时竟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连莳栖出剑刺向二十三,二十三冷笑抬剑格挡,格挡的同时又射出了一枚袖箭,连莳栖未收回剑招,他侧身躲过袖箭,袖箭与他擦身而过,射中了他身后的一名杀手,杀手中招后,立刻倒地断了气。
连莳栖右手剑招不停,左手剑又刺入了一名杀手的胸膛。
长剑入胸,那人本该立刻毙命才是,但没想到那人心脏比寻常人偏了些许。那人似是不知疼痛一般,上前一步让长剑捅穿自己,然后死死抱住了连莳栖的左手。
连莳栖左手无法出招,右手剑又要阻止二十三,他无暇自顾,顿时被其他几个杀手砍中了数刀。见他受伤,二十三以左臂砸向他的长剑,右手长剑则刺向他失了防守的左胸膛。
长剑转瞬便要刺入,但二十三的长剑刚刺破他皮肉的时候,手臂忽然被细小之物刺中,这让他的动作慢了些许。
就在这动作暂缓的一瞬间,有一尾羽箭从庙□□出,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脖颈中,大蓬的血迹自二十三的脖颈处喷出,瞬间溅湿了脚下的一大片泥土!
手臂被暗器所伤的地方,有麻痹感迅速蔓延开,二十三倒在了被血染红的泥水中,他恨恨的看向庙中的白棠影,而瘫坐在地上的白棠影,也正在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白棠影似是被自己快准狠的箭法所吓到,长箭已然射出,但她仍旧呆呆地保持着握弓射箭的姿势。
二十三以为那暗器也是白棠影所射,他恶狠狠的盯着满脸眼泪瑟瑟发抖的白棠影,想骂一句 “能用暗器和长箭互相配合来杀人的狠角色,你装什么小白兔!”
但鲜血涌入口鼻,他张了张口,只发出了濒死的“咯咯”声,鲜血从颈动脉的破口处不断喷出,很快就带走了他的最后一丝清明。
连莳栖看二十三脖颈中箭,知道这箭必是白棠影射出的,他心中赞了声“好箭法”,转手又削断了一名杀手的脖子。
剩下的五人见二十三身死,心中的斗志瞬间消散了一半,他们心生退意招式不免露怯,连莳栖杀意大涨,他反手拔出胸口长剑,使出双剑向这五人斩去。
他杀意强盛出招狠辣,不过数十招便将这五人尽数砍杀。
夜空中不知何时起了乌云,月亮和星子都没了影子,夜风吹过,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来。
门口躺着二十几具残胳膊断腿儿的尸体,血水已将门前的泥土浸湿了一大片,连莳栖身上带着大大小小十数处伤口,失血的眩晕感让他几乎跌倒。
他咬破舌尖让自己尽量维持清醒,挨个在那些杀手的脖颈间补上一剑。
做完这些,连莳栖已经没了力气,他没有叫白棠影来扶自己,而是撑着剑走到了庙内,刚关上门,他便再难支撑的顺着们滑坐在了地上,他试图去拿身上的伤药,但视线已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