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影看这那狰狞的旧伤疤,心中生出疼惜的感觉来。凤弦阁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开口安慰她:“这伤早就不疼了。”
白棠影道:“你刚离开第七峰的时候才十几岁,那个时候,你必然吃了不少苦,我若能早些遇到你……”
凤弦阁笑道:“棠影,十几年前你不过六七岁而已,若你我在那时相遇,我大概只会把你当做女儿来养……”
“哎呀!”从心上人口中听到把自己当女儿来养这种话,白棠影心中生出了莫名的背德感,她打断凤弦阁的话:“十一年前,你也只有十六而已,十八岁的人,哪里生得出七岁的女儿来?”
凤弦阁道:“是我说的不妥,我应该说,若十一年前我遇到你,定要将你当成妹妹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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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西梅林待了一天,等回到自在山庄时,太阳已经落山。
阿蓝知道她从梅林回来后不会在山庄吃完饭,通常都是洗浴后直接休息。因此她这一次见白棠影回来,仍如往常那般问道:“小姐,我去给你准备浴水?”
阿蓝帮她洗浴的时候,白棠影看她面色似乎有些凝重:“阿蓝,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阿蓝叹了一口气:“不是我的事情。”
“是山庄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是少庄主。”听阿蓝的声音,她应是刚刚哭过:“拂月山庄今日又来向少庄主提亲了。”
“又?”白棠影想到在武林大会上,拂月曾说过他在三年前向连萦提过亲,道:“拂月曾说过,三年前他向少庄主提亲,少庄主以拂月比武败给她为由,拒了这门亲事。”
阿蓝道:“是啊,但他今天又来了。”
白棠影知道连萦心里的人是连莳栖,本来觉得她必不会答应此事,但看阿蓝担忧的神色,又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她试探道:“少庄主应该不会答应吧。”
阿蓝道:“少庄主不会答应,但庄主不一定会拒绝。”
难道连君道是个要为女儿包办婚姻的老古板,白棠影试探道:“为何?”
“因为……”
阿蓝似乎知道缘由,但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多说。白棠影心中明白,她虽然客气的叫自己小姐,又日日在自己的院中做事,但在她内心深处,恐怕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外人而已。
纵然阿蓝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连萦又忠心耿耿,但她说到底也只是自在山庄的打工人,试问哪个打工人,会随意对外人吐槽老板家的私事呢?
白棠影明白她的顾虑,但她担心连萦也担心连莳栖,她快速洗浴好,穿好衣服就去找连萦,但连萦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白棠影想了想,便带着阿蓝去找连莳栖。
阿蓝说:“白小姐,今天上午我还在照顾首领,但午饭过后,庄主来找过首领,不知首领和他说了什么,他离开时脸色很难看,首领也没出来相送。我觉得首领必是出了什么事,正想进去看看,庄主却命令我回到自己院子里。”
阿蓝的脸上满是担心:“等庄主离开后我再回去看时,发现首领的院外站满了庄主的人。”
白棠影蹙眉:“庄主的人,是影卫么?”
阿蓝道:“影卫是庄主和少庄主都可以使唤的人,但庄主自己有一队守卫,那些人只听庄主的命令行事。”
连莳栖做了什么,竟让连君道防备到要用自己的守卫时时看着他?
白棠影有些担心,她带着阿蓝去看连莳栖院外的守卫散了没,但靠近那院子时,发现院外仍有人守着。她和门口的守卫说他想进去看看连莳栖,却被告知没有连君道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白棠影对阿蓝说:“阿蓝,你能不能问问少庄主去了哪里?他们二人,一人失踪一人被囚禁,这也太奇怪了。”
阿蓝说:“白小姐,少庄主在连家祠堂里罚跪,祠堂是山庄重地,没有庄主的允许,看守祠堂的人肯定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白棠影想不到能接触到二人的法子,她想从连君道那里拿到可以进出连莳栖院子的手令,但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合适的理由,这个法子恐怕不能成。
白棠影想了一番,忽然想到了刑堂的岳南青。她找到岳南青时,岳南青正在独酌,看到白棠影,他颇有些意外,他给白棠影倒了半杯酒:“白小姐这么晚来找属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白棠影抿了一口酒,酒液入腹,驱散了秋日夜晚的寒冷,她对岳南青说明了连萦和连莳栖的处境。
岳南青沉思片刻,道:“庄主将他们两人分开囚禁,可能是为了用莳栖小友逼迫少庄主,逼她答应和拂月的婚事。”
白棠影不解:“三年前拂月向姐姐提亲,庄主并没有答应啊,为何现在却?”
话刚说完,她便反应了过来:“姐姐曾说过,拂月山庄算得上中原武林的新秀。也就是说,三年之前,拂月山庄在江湖中尚未闯出什么名气。而三年后的今天,拂月山庄在江湖中的名气和地位,都已和三年前大不相同。”
她猜测道:“庄主是因为拂月山庄如今的名声地位,才要逼少庄主答应这门亲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