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随着呼喊声,蕾娜被撞到一边,跌倒在石阶上。一个女人死死抱住她,也倒在了地上,翻滚着拖着她往后爬。
“你要绞死我吗,快放开!”蕾娜的脖子被抱住,喘不上气来,拍了拍凯瑟琳的胳膊。凯瑟琳这才放开了手,但又马上紧紧抓住了蕾娜的胳膊。另一个人扑了上来,是阿加莎·斯基特,她们两个把蕾娜硬拽了出去,直至到了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办公室才松开手。
原来凯瑟琳见蕾娜心神不定的模样,猜到她不对劲,就一直悄悄跟着她,居然遇到了同样跟着的阿加莎。她们眼看蕾娜马上就要跳进那扇门,于是冲出去拦住了她。
“这么说,我猜的没错,你和布莱克确实……”她们三个都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喘着粗气,阿加莎又不知好歹地发问。凯瑟琳生气地打断了她:“你非得这会儿问吗?”
蕾娜苦笑着摇摇头:“没事。你猜的是正确的。”
这句话像一道魔咒,阿加莎咄咄逼人的神情缓和下来,变得温和哀伤起来,她自言自语地说:“看吧,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又怎么样呢?”蕾娜眼神放空。阿加莎固执地说:“我只是想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会成,我的直觉不会出错,果然如此。”
蕾娜奇怪地看着她:“可能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记得以前你传播了许多关于我的不实绯闻。”
“是啊,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不太懂事,”阿加莎脸红了,嘴硬道,“现在我确实是在追求真相。”
“那你之前为什么找我们的不痛快?”凯瑟琳有些埋怨地说。阿加莎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我要知道真相,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只是自己想弄清楚真假,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蕾娜哑然失笑,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场误会,更想不到会有人如此执着于所谓真假。她反问阿加莎:“福吉自欺欺人那么久,你怎么不去和他纠缠?”阿加莎一甩头发,不屑地说:“我只调查我感兴趣的事情。”
她们又休息了一阵,蕾娜拿出了那枚戒指,它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耀眼的光芒。阿加莎和凯瑟琳静静地看着蕾娜用魔杖指着戒指,它悬浮了起来,晃晃悠悠地飘出了窗户,向着远方飞去。
它将会在霍格沃兹停下,它会躲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渐渐被厚厚的灰尘掩埋,就好像那是许多年前,年少时期的西里斯粗心大意把它弄丢在那里的一样。
阿加莎沉默了良久,问蕾娜:“你是不是要寻死?”蕾娜平静地说:“我没这个意思,是我的脚自己走过去的。”凯瑟琳急忙抓住蕾娜的手,恳求道:“采尼小姐,你别这样……布莱克先生肯定会希望你好好活着的!”
蕾娜轻轻哼了一声:“谁能知道他想什么?”她想起早逝的父母,又不禁委屈地堕下泪来,“他们现在都不理我啦,谁能知道他们想什么呢!”
阿加莎也温和地劝说着:“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好好活着。”蕾娜擦去眼泪,木然说道:“死了和活着对我一样没有吸引力。”
阿加莎和凯瑟琳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蕾娜却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阿加莎一惊,急忙问:“你干嘛去?”
“别担心,我不去寻死。只要有一个人还挂念着我,我就不会死,”蕾娜平静地说,“我只是辞职了,斯克林杰会比福吉更好吗?我不知道。”
她们没话说了,阿加莎和凯瑟琳默默地看着蕾娜随意地把一些东西塞进包里。蕾娜环顾了一周,要拿的都拿走了,她把包背在肩上,诚恳地对阿加莎和凯瑟琳说:“谢谢你们救了我,后会有期。”
她们握了握手,阿加莎看着她,郑重地说:“我会永远挂念着你的。”凯瑟琳也连忙点头。
蕾娜惊讶地笑了,她刚刚那句话指的并不是她:“太好了,那我就永远不死了。”
1997年6月,在霍格沃兹的天文塔楼,西弗勒斯·斯内普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唯一害怕的人死了,伏地魔卷土重来。
7月,苏格兰北部的一家小酒馆里,莱姆斯·卢平穿着雪白的西装,拘谨地坐在唐克斯的对面,在一堆穿着长袍的巫师中显得很傻。
“蕾娜坚持说应该这样穿,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蠢?”他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尼法朵拉·唐克斯。她快乐地笑着,头发是美丽的浅粉色,脸颊又变得红润饱满:“麻瓜的衣服确实更显精神,你现在帅呆了!”
莱姆斯的脸红了,他求助似的向隔壁桌的蕾娜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蕾娜夸张地做着口型:“跪下!跪下!向她求婚!”
“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莱姆斯站起来,又慌慌张张地跪下,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唐克斯高兴地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她把莱姆斯拽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掌声和鲜花向他们投掷过来。蕾娜兴奋地用力拍手,她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莱姆斯的脸。他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快活,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芒,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烦恼的事了。
蕾娜拿起旁边的小篮子,把里面的玫瑰花瓣用力地向这对幸福的人撒去,她的眼眶红了。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他们的好友,蕾娜、穆迪、比尔还有金斯莱都在这里,酒馆里的其他陌生人也十分高兴。乐队开始演奏,他们围成一个圈子,绕着莱姆斯和唐克斯,一边唱着歌一边把花瓣和糖果向他们扔去。穆迪的假腿在地上发出像鼓点一样的敲击声,他也加入了合唱,挥舞着双手,高声地唱着不成调的歌。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天啊!莱姆斯和他的梦中人被朋友们围在中间,他们唱着歌,跳着舞,大大小小的泡泡悬浮在空气中,不停地在阳光照射下变换着色彩。
“太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唐克斯感激地对蕾娜说。
蕾娜把头发上黏着的彩带取下来——由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特别提供,还在蕾娜的手指间扭动着,尖声细气地唱着婚礼进行曲。她笑着说:“谢我干什么?”
“你帮我筹划了这场完美的婚礼,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莱姆斯郑重地说。蕾娜轻轻拍了一下手,玩笑着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你们会更幸福的。”
新婚夫妇相视一笑,“我们会的!”唐克斯挽着丈夫的胳膊,骄傲地说。蕾娜仔细地端详着他们,满意地说:“那我就放心啦!”
1997年的10月,伦敦的一家巫师酒馆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和他的兄弟拉布斯坦正在垂着头喝着闷酒。外面正下着雨,酒馆里阴冷潮湿,但拉布斯坦感觉有一团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燃烧,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兄长的妻子,贝拉特里克斯。她从来没有把罗道夫斯当成丈夫来看待。今天的早些时候,兄弟俩发生了争执,本来这只是一场普通争吵,但贝拉愚蠢地介入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她颐指气使地同时指责了他们两个人,并说他们依然像一对孩子一样幼稚可笑。罗道夫斯已经习惯了贝拉特里克斯的专横,但拉布斯坦不同,他对贝拉特里克斯积怨已久。与老谋深算的罗道夫斯不同,拉布斯坦脾气火爆,一点就着,他对于自己的家族有一种单纯的荣誉感。布莱克家族和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联姻并没有给双方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尤其是贝拉特里克斯,她如同一个下嫁的女王,她很少和莱斯特兰奇家的人待在一起,在结婚后依然住在自己的娘家,在之后更是疯狂地追随着黑魔王,一点都没有把莱斯特兰奇家族放在眼里!
“这一切都是个错误!她一点都看不起我们!”拉布斯坦醉了,对着哥哥抱怨道。
“没办法,她性格就是那样。”罗道夫斯平静地说,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这种漠然的态度让拉布斯坦更加生气:“她是你的妻子!我们莱斯特兰奇家不是请了一尊神来供着!”
罗道夫斯摊摊手:“我没办法,她的靠山是那个人。”
“老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拉布斯坦还没回答,旁边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就插嘴了。他穿着一身旅行斗篷,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抱歉,我们在讨论我们的家事呢。”罗道夫斯厌恶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尽量保持礼貌地说。但那个粗鲁的男人得寸进尺,他自来熟地搭着罗道夫斯的肩膀:“对付不听话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罗道夫斯闪开了,加重了语气:“我们没和你说话。”
那个像熊一样高大的男人“嘿嘿”一笑,嘲讽地说:“这么说你还是有脾气的?”拉布斯坦无法继续忍受了,他跳了起来,魔杖对着那个男人:“老头子,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们说话?”
男人无礼地打量了拉布斯坦一通,露出了更加讥讽的笑意。“拉布斯坦,别理这个醉鬼,让他在这里发疯吧。”罗道夫斯轻蔑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浓密的络腮胡下的皮肤都带着酒醉的红晕,不知道喝了多少在这里撒酒疯。
“连随便什么人都敢欺辱一位贵族了吗?”拉布斯坦丝毫不退让,他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就凑了上来。“贵族先生,你打不过我的,”那个男人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酒,“我的魔杖是无法被战胜的。”
“那就让我试试吧!和我决斗吧!”拉布斯坦愤怒地大叫着,周围的人纷纷退开,给他们腾开一块空地。那个人不慌不忙地摘下厚厚的皮手套,随手一扬,手套被丢到了拉布斯坦的脸上:“请吧,先生。”
拉布斯坦没有犹豫,一道绿光向那个男人冲去。对方依然慢悠悠的,但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拔出魔杖的动作。不出十招,拉布斯坦的魔杖就飞了出去。拉布斯坦脸涨得通红,怒吼着想再扑上去。罗道夫斯知道拉布斯坦的决斗水平并不高,有心要帮兄弟挣回面子,于是拦住了拉布斯坦,脸色阴沉地说:“先生,愿意和我比一场吗?”
“当然——”他的话还没说完,罗道夫斯就抢先出招,但他反应极快,躲了过去。罗道夫斯和他拖的时间要稍微长一点,但最后的结果依然是魔杖脱手。那个男人得意地大笑起来,不再和他们纠缠,推门而去。罗道夫斯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