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走下了台阶,往新一他们那边走。
柯南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抓着阎罗的手道:“阿娘真漂亮!”
新一:“挺好看的。”
兰:“很好看噢。”
魏无羡:“是好看,蓝湛你觉得呢?”
蓝忘机:“好看。”
虹猫:“真的好看。”
蓝兔:“很好看。”
其余五侠:“很美。”
被挨个夸了个遍,阎罗脸皮再厚,现在也红了,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你们别说了。”
没再借机多调侃几下,虹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卷画卷,七侠一同走到阎罗跟前:“阿阎,生辰快乐。”
有点突然,也有点意外之外,阎罗愣了愣,随即笑着将画卷接过:“谢谢。”
小心地打开,一米七的的画卷上,有虹蓝和阎罗放天灯的场景,有七侠第一次遇见阎罗的场景,有他们重逢的时刻……
一分一秒,都是他们所共同经历过的。
连阎罗都记不太清了。
原本,七侠陪着自己走过了这么久的时光。
“谢谢。”阎罗道:“我很喜欢。”
“咳。”魏无羡走上前道:“小蓝杺,没准备什么好的贺礼,就送首曲子给你好吗?”
阎罗将画卷放进藏情,道:“好啊。”
“蓝湛。”魏无羡抽出腰间的陈情,“开始吧。”
“嗯。”蓝忘机摆好忘机琴,弹出一个音。
琴音铮然,柔和却有力,四周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魏无羡跟上琴声,琴笛合奏。
曲名《何以歌》。
曲子阎罗是猜到了,但接下来是完全出乎意料。
魏无羡吹了小半段前奏后,笛音渐渐收尾,指尖转了几下陈情,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有些紧张。
阎罗不解,下一秒就听到低缓、温柔的歌声响起。
入梦的,带不走
初醒的,看不透
重逢前,临别后
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此身葬风波,还以为相忘旧山河
你我往生客,谁才是痴狂者
百鬼过荒城,第几次将横笛吹彻
而此刻,又何以为歌
是跌碎尘埃的孤魂,在天涯永夜处容身
听谁唱世外光阴,洞中朝暮只一瞬
是生死不羁的欢恨,问琴弦遥祝了几程
就用这无名一曲诺此生
————
中间间奏,魏无羡停下来,吹了几个笛音后,接着唱:
长行的,不停留
归来的,飘零久
临别前,重逢后
林泉渡水,白云载酒
此身赴风波,还以为今时不识我
惆怅人间客,谁才是忘情者
清风过故城,又一次将横笛吹彻
而此刻,又何以为歌
是跌碎尘埃的孤魂,在天涯永夜处容身
听谁唱世外光阴,洞中朝暮只一瞬
是生死不羁的欢恨,问琴弦遥祝了几程
就用这无名一曲诺此生。
长行的,不停留
归来的,飘零久
————
琴声慢了下来,音起得过高,这段类似于戏腔的唱法,魏无羡感觉有些吃力。
阎罗的声音就这么合了上来:
临别前,重逢后
林泉渡水,白云载酒
————
魏无羡看着冲他眨眼的阎罗,缓了一会儿,跟上音调:
是风云浴血的故人,在天地静默处启唇
低唱过世外光阴,洞中朝暮只一瞬
是出鞘即斩的霜刃,避不开心头旧红尘
就用这无名一曲诺此生
是跌碎尘埃的孤魂,在天涯永夜处容身
听谁唱世外光阴,洞中朝暮只一瞬
是生死不羁的欢恨,问琴弦遥祝了几程
就用这无名一曲诺此生
————
歌琴收尾。
“很好听。”阎罗道:“谢谢羡羡。”
被救了场的魏无羡:“你喜欢就好。”
阎罗一笑,扭头看向新一:“修罗,我的贺礼呢?”
新一拎起自家儿子的后领,反手甩给阎罗:“送你。”
作为贺礼的柯南:“……”
这亲爹他不要了。
阎罗接过柯南,抱稳后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不算,柯南是‘谢礼’。”
柯南:“什么谢礼?”
阎罗:“以后再告诉你,修罗别想赖,我的贺礼呢。”
“在这。”兰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给她,“一对耳坠,喜欢吗?”
这对耳坠,新一和兰挑了很久,阎罗身为冥皇,自然什么都不缺,实在难选。兰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送耳坠,只觉得适合她,戴上肯定好看。
“当然喜欢。”阎罗笑着接过,“柯南,帮我戴上。”
柯南:“好。”
十字形的耳坠在发间若隐若现,阎罗转了转头,问道:“怎么样?”
“不错。”
“好看。”
柯南拿着另一个耳坠道:“阿娘,还有一个,我给你戴上。”
阎罗抬手按下柯南的小手:“另一个不用戴。”
柯南:“为什么?”
“因为……”阎罗道:“你娘亲刚才不是说了这是一对耳坠嘛,既然是一对,自然是自己一个,另一个送重要的人。”
兰:“……”
她怎么不知道“一对”还能这样理解。
柯南毫不怀疑:“哦,原来是这样。”
阎罗将耳坠放回,柯南从她臂弯上下来,拿出袖子中的礼盒,打开:“阿娘,生辰快乐。”
“谢谢柯南。”阎罗接过,是条樱花项链,立即戴上。
“收了这么多贺礼,我也该回个礼了。”阎罗从藏情里拿出一张符文,上面画着曲谱。阎罗边催动符文边道:“首唱给了《何以歌》,这首《半世游》你们也给我点面子啊。”
“好。”
符文消逝,一段柔和平缓的音律不知从何而来,阎罗哼了几个音后,唱道:
一梦,再睁眼
风月流转是何年
转瞬已是别样人间
一镜离碎,跌入轮回修尽几世缘
心生悸动,命中红鸾已现
探落云色,天欲晚,暖灯寒月相思缱绻
情舒卷,灯花剪,连理红烛点
吾邀谁半世游,此生执子之手
眉眼含笑看雪落枝头
夏时青梅酒,冬炉暖茶相候
许臻言,长相守
和鸣琴瑟幽,与谁风流
疏影斜云楼暗香透
道知己难得,有谁知,痴心为谁留
殇阙,步流年
心痴痴情深不减
执念换银丝落满肩
扶摇流年,忆起曾与谁执伞比肩
梦回初见,缠一枚红线签
待长街夜,笙歌断,听闻故人心易变迁
思虑冷,梦魂牵,今夕又何年
吾邀谁半世游,此生执子之手
眉眼含笑看雪落枝头
夏时青梅酒,冬炉暖茶相候
与一人,长相厮守
和鸣琴瑟幽,与谁风流浓墨把岁月写旧
道知己难得,有谁知,痴心却难留
吾邀谁半世游,此生执子之手
眉眼含笑看雪落枝头
夏时青梅酒,冬炉暖茶相候
与一人,长相厮守
人间再多谋,红尘万丈不及卿点滴温柔
意结相思扣,月满楼,痴心久长留
与卿白首
——
阎罗一个人漫步在樱花林,离她生辰结束还剩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以“还愿”为由,她离开缡幻殿,在一棵樱花树前停下。
手放到树干上,这是她种的第一棵樱花树,如今,已不知是第几个春秋了。
耳边传来窸窣生,不是风吹过该有的声音。
阎罗:“谁?”
一个白衣人从旁边的樱花树后走出来。
借月光看清了来人,阎罗一愣:“你……”
白衣人将身后的天灯拿到阎罗面前:“生辰快乐。”
“……”阎罗接过,笑道:“你也是,生辰快乐。”
白衣人:“嗯。”
“我也有个东西送你。”阎罗取出藏情中的木盒,“这个。”
白衣人看了一眼:“耳坠?”
阎罗:“兰送的,喜欢吗?”
白衣人:“给我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就是我嘛。来来,天灯先拿好,我给你戴上。”不容白衣人拒绝,阎罗将天灯往对方手里一塞,拿起耳坠戴在白衣人右耳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好看。”
白衣人:“谢,谢谢。”
阎罗:“跟我谢什么,天灯一起放吗?”
白衣人:“好。”
伸手就要将灯芯点燃,阎罗动作一顿,想到件事:“是不是不要写心愿的?”
白衣人捧着天灯回道:“嗯。”
“上次就没写,这次一定要写。”阎罗从藏情里东翻西找一阵,拿出两支笔:“呐,一起写吧。”
白衣人接过:“好。”
一手捧着天灯,一手拿着笔,白衣人与阎罗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心愿。
同时收笔,阎罗看着她问道:“写了什么?”
白衣人:“明知故问。”
阎罗一笑:“放了啊。”
白衣人:“嗯。”
两个人同时放手。
夜空中冉冉升起一抹亮光,白底黑字诉说着两颗一样的心。
幼时,适逢,余生。
虹蓝,忘羡,新兰。
凝视着天灯,白衣人道:“谢谢你。”
阎罗:“嗯?”
新蘭:“让我可以陪在他们身边。”
“……呵。”阎罗一笑,“从初中起到现在,如果你有一点想放弃,我也不可能和你一起站在这里,更不可能见到他们。所以,谢谢你自己吧。”
白衣人:“……”
阎罗还想说什么,远处便传来了柯南他们叫她的声音。
白衣人:“他们来找你了,我该走了。”
阎罗:“不留下来?”
“……”白衣人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再见。”
白衣人转身,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抓住。还没反应过来,阎罗就已经抓着她跑向了呼唤声传来的方向。
阎罗:“说走就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是寿星,得听我的,没有我的许可就不许走。”
白衣人:“可,可是……”
阎罗:“没什么好可是的,跟我来。”
抓着白衣人的手,阎罗越跑越快,穿过一棵棵樱花树,像是穿梭了另一个时空。
风声在耳边呼喊,花瓣偶尔落到身上。
远处的一点光,越来越亮。
照亮了眼中全部的黑暗。
瞳眸之中:
新一,兰,柯南。
蓝忘机,魏无羡。
虹猫,蓝兔,莎丽,大奔,逗逗,跳跳,达达。
全部清晰地倒映在眼底深处。
“……”
喘着气的俩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笑了。
平行世界有如何。
跨越异次元的世界,与你们相遇。
——幕后——
作者:阎罗=新兰,字蓝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