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集团现在开源困难,只能节流,撤资亚安项目只是其中第一步。”
段宗楼:“这不是长远之计。章添炆呢?”
秦澜:“他最近在新加坡。”
段宗楼:“一会儿跟我一起去见董事长。”
秦澜:“你想要我支持你吗?”
段宗楼:“你会支持我吗?”
……
天襄丽府,段永军正在后院修理一株禅竹,段母几日没有见到儿子,拉在身边嘘寒问暖,询问他亚安一行是否开心,那边天气是否温暖。
段永军来到客厅时,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他的身形已具有老年的消瘦,头发几缕花白,他坐在段宗楼对面的沙发上,没等段宗楼开口,他先说:“说说你的想法吧。”
段宗楼:“亚安项目不仅不撤资,还得增加投入。”
段永军笑了,他看向段宗楼的眼神里既有父亲的仁慈又有董事长的庄严,他从不对他的想法感到惊讶,在他看来,集团这些年来,正是靠着这些在刚开始时看似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蓬勃发展的。此时的段宗楼,神色坚定,思维清晰,和过去每一次向父亲提出新计划一样。他仿佛又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即便近来两次失利让段宗楼在集团里威望大减,但段永军从未质疑过他的能力。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曾遭受过的挫败比儿子多得多。
段宗楼继续说:“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削尖了脑袋想要开辟市场,进军其他行业,就是因为房地产开发现在已经处于饱和状态了,停留在原地,集团的未来会很危险。”
段永军沉默的听他讲述。
段宗楼:“集团里很多人说我冒进,因为他们习惯了安稳,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往前迈步,就会被别人甩在身后。”
段永军开口:“重整旗鼓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选择亚安?”
段宗楼:“看似有很多种而已。”
段永军:“亚安……体量还是太小。”
段宗楼:“那就把它做大。”
段永军:“怎么盈利?”
段宗楼:“我已经在准备方案,但是现在,撤资计划必须要停止。”
段永军问:“秦澜什么意见?”
秦澜:“我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段永军:“那你俩去说服股东们吧。”
段宗楼:“我需要你的支持。”
段永军:“先吃午饭。”
当天下午,段宗楼将亚安子公司所有负责人召回北京,历时七天,他终于将亚安发展的初步计划书呈现在董事会上——玫瑰花海全产业生态链计划。
那的确是一个庞大的构思和体系,将要在亚安项目追加的投资额大到让董事会在场的各位以为段宗楼疯了,与以往每一次提出大胆计划时的状况相同,他先是遭受了倾涌而至的质疑,然后用细致入微的数据和分析让诸位哑口无言。
但这一次情况困难得多,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亏损了七年的项目有值得挽救并追加投资的必要,段宗楼力排众议,最终得到董事会的支持,亚安撤资计划叫停,新的投资方案准备实施。
而在外资方面,集团与资方签下对赌协议,将会陆续拿到超百亿资金投入,无论从哪种层面来看,亚安项目从一个排名末尾的小项目变成了集团重点项目。
这是一个长达十年的发展计划,没有人会料到这短短十余天里,集团的战略方针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并且这一次,董事长几乎将一切权利下放给了段宗楼。
但在家中,父亲和母亲对他进行了一次长谈,谈话内容与工作无关,而是关于他的婚事。
段永军态度强硬:“现在,这是必须要进行的事情了!”
段宗楼:“爸,接下来我会很忙。”
段永军:“这不是借口!”
母亲:“宗楼,有时妈总在想,你要是普通一点也挺好的,像你大哥那样,早早的结婚生子,当个小公司的总经理,工作也轻松,生活也幸福……干嘛让自己这么累呢……”
段永军却说:“你哥他性情随和,撑不起集团,这些年确实苦了你,但是这并不影响你结婚成家呀!你知不知道,现在集团都在传你的谣!”
段宗楼:“什么谣?”
段永军:“你说呢!”
段宗楼:“说我同性恋?”
段永军:“我知道你向来不理会风言风语,但是你让你老爹顾一下面子好不好?还是说,你真的是……???”
段宗楼:“如果是的话,你们会支持我吗?”
段永军和段母对视一眼:“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希望你开心快乐,这是最重要的,如果真是那样,我跟你爸也不会反对,不过,你要不要还是再考虑一下……”
段宗楼:“这些年你们一直在做这样的心里建设吗?”
段母:“谣言听多了,难免……而且,我们也问过秦澜和小唐,她们说你身边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宗楼……”
段宗楼:“好啦!你们放心吧,我只是没时间谈而已。”
段母:“那就好那就好。”
段永军:“今年,把婚事定下来怎么样?你马上也三十了。”
段宗楼:“项目启动第一年,我哪有时间。”
段永军威胁道:“你今年要是不把婚事定了,亚安项目就停了吧!”
段宗楼:“爸,何必说这种气话。”
段永军知道项目的启动停止并非儿戏,他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赌气似的威胁他。
段永军:“之前一直跟你说的,夏家的千金,那姑娘你也见过的,有模样,有教养,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段宗楼:“我跟她不来电。”
段永军:“她父亲是管这一片区的领导,你如果能和她结婚,以后对你的事业会大有帮助的。”
段宗楼沉默不语。
段永军:“那秦澜呢?从你进集团开始,人家就跟着你,这么些年了,你们也默契,她父亲和我相识多年,有时候问起我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交代。”
段宗楼:“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
段永军:“你怎么处理?我不管,反正,要么是夏家姑娘,要么是秦澜,今年你必须把这事儿定下来!”
段宗楼:“我心里有数。”
……
周五,赶在集团宣布正式实施亚安玫瑰花海计划之前,段宗楼订了前往亚安的机票。
唐钰提醒他说:“天气预报说今晚亚安可能会有暴雨,要不明天再去吧。”
段宗楼:“不,订最近的航班!”
他总是这样雷厉风行,唐钰早就已经习惯。
那时,段宗楼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外面的天空依旧暗沉沉,他将手机拿在手上,看着小银发给他的微信消息,难以自控的露出笑容,他喃喃自语道:“不能让你等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