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盯着段宗楼发来的那两条苍白的文字,她有些慌神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偷情被抓住的窘迫感……
她的心砰砰直跳,环顾四周,夸张的以为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消息,等了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了?”
她的心忐忑极了,以往从来没有过这种慌乱的感觉,她紧紧盯着屏幕,半分钟,段宗楼的消息发送过来。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小银心累,怎么好巧不巧要在这种时候……
她问:“有什么事吗?”
她付了车费,心不在焉的往前走。
段宗楼:“我要回趟北京。”
看见这几个字,小银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还以为被抓到现行了呢……“不对,我光明正大的好吗!”她自言自语。
虽然也不是太光明正大,但至少是问心无愧。
于是她问:“噢,去多久?”
段宗楼:“还不知道,我会尽快。”
尽快……小银说:“没事儿,你该忙就忙你的。”
段宗楼:“我不在的时候。”
小银:“?”
段宗楼:“要乖哦!”
小银:……
大哥,怎么感觉你这话……意有所指呢?虽然……但是……
小银发了一个尴尬微笑的表情包给他,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叹一口气,怎么又回北京了呢?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
走进一条小巷,她和叶铭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较为偏僻的汤锅店,清淡,养生,环境安静,适合她们出现。
叶铭在见到小银后连连向她挥手,她大步走过去:“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叶铭:“没有,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也刚到。”
小银坐下,却看见另一旁的座椅上放着一束花,粉玫瑰与白玫瑰的混搭。
她的心一颤,而下一秒,叶铭便将花束捧起来,献给她:“周末愉快。”
“干嘛这样……”小银放低了声音,但还是将花接过来,只是心中苦闷,这样一来,待会儿有些话该怎么说出口呀。
她小心翼翼的将花束放在旁边,感觉气氛有点怪尴尬的。
叶铭说话:“先点菜吧,你想吃什么?”
小银:“你先点你爱吃的,我请客嘛!”
叶铭:“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顿饭小银并不算没有胃口,相反,她觉得这里的味道好极了,汤也好喝,又鲜又香,越喝食欲越好。
起初,他们依然只是处在闲谈之中,聊聊这两天工作的情况,遇到的趣事,看到的新闻,谈谈热门话题,还有一些女生比较关注的热点八卦,看得出他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吃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话题终于回到今日正事上面。叶铭说:“说来也怪,上午我一回到公司,周恒和曹鑫园就追着我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就问,什么什么是真的吗?他们就说起了那些传闻,我一下懵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银附和着说:“咱们公司传八卦的速度确实够快的。”
叶铭继续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似的。”
小银尴尬道:“哈哈哈哈……那你是怎么想的?”
叶铭的目光突然严肃了些,但并不明显,他抿了抿嘴,将这个问题当做最关键环节来回答,他说:“我当时就,很震惊……谁这么聪明,把我心里想的全部猜中了。”
小银:“心里想的?”
叶铭:“对啊,在我这儿还是个梦想呢,在传言里就已经变现了,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小银:……
她没有答话,那一瞬间,她涌起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没有段宗楼的话,她对面前这个男人会是什么态度呢?
他的模样不差,工作能力也强,态度端正积极向上,热情,真诚,待人宽厚,幽默健谈却不繁琐唠叨,这么多的优点……可是,她明确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另一份情感所占据,而在那份情感里,她感受过惊讶、激动、失落、幸福、痛楚……
叶铭见她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中午岚姐也给我打了电话,一上来就说我该请她们吃饭了,还一个劲的说我,怎么……下手这么快……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就说,那……必须得请客呀!”
小银还是没有说话,他便提起汤勺,又往小银的碗里盛一勺汤,小银说:“谢谢。嗯……叶铭,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她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却见他依旧像刚才那般微笑,在为她盛完之后,又往自己的碗里盛。
他说:“我知道啊,但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错过像这样的机会。”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继续说:“所以我约你出来,想跟你聊一聊,我也不想兜兜绕绕的,说一说心里话,至少让你知道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小银只是轻轻的点头。
叶铭:“老实说,我的确是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有了这种念头,那时候你刚来公司,以前跟设计部的对接,都是找的岚姐,那天看见你,安安静静的坐在工位上,岚姐介绍你,说以后我手里的这些活可以找你对接,然后你就跟我打招呼,你就笑,你笑起来真是……好看,其实那天我挺累的,从早上六点忙到下午五点,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的笑之后,突然感觉,没那么累了。”
小银跟随着他的记忆,也想起了那个下午的回忆,那时他风尘仆仆的赶到设计部办公室,虽然看起来匆匆忙忙的,但谈起事情来条理清晰,非常干练。
叶铭继续说:“后来我确实也找岚姐帮忙,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我想让她暗中帮帮忙,牵牵红线什么的,一开始我对你的了解都是从她那里知道的,后来接触多些了,我们也说得上话了,再然后,我们一起去做花海项目,跑现场,接触得更多,那时我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不能错过。说实话,就算没有这场误会,我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聊聊,告诉你我的想法,反正我想的是,不管你的态度是怎样的,我只要把这些话说出来,也就不算遗憾了。”
小银一直低着头喝汤,她在心底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拒绝的时候一定要坚定,意思一定要表达清楚,她并不是害怕自己会被他的话打动,而是怕自己心软,不忍浇灭他的满腔热情。
紧接着,叶铭直起身子,微微侧向她,满怀真诚的说道:“小银,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男朋友,你……考虑考虑。”
他的声音温柔,真诚而坚定,她的确心软不忍拒绝,那句“我考虑一下”已经到嘴边了,硬生生被她给憋回去,她的心里传来告诫:不能这样拖拉,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于是她说:“对不起,叶铭,我不喜欢你。”她将侧边的花束捧起来:“谢谢你的花,我会把你当朋友的,我先走了。”她起身,去往柜台结账。
……
坐上计程车,玫瑰花的香味填满车内整片空间,小银长舒一口气,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她没有优柔寡断,没有给他任何看起来会有的希望,并且,她惊讶的发现,这是一段毫不紧要的小插曲,因她在闻到玫瑰花香的时候,想起的全是种植园里拍照的那个下午。
她忍不住打开手机相册,将备份到里面的照片打开,段宗楼爽朗的笑容仿佛使阳光重现,然而此时夜色已经爬升,她朝空中望去,似乎穿过层层云团,能够感知到他所在航班从天际掠过。
此外,她的心里还莫名有些隐隐不安,这份不安一直持续到晚上。在他准备睡觉之前,段宗楼居然发来消息。
长夜清早:“姜小银。”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了两分钟,他却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于是小银甩了一个“?”过去。
段宗楼:“你能乖一点吗?”
小银蒙了,这是几个意思?
她继续用“?”伺候。
段宗楼:“我前脚刚走,你就跟别人约会!”
小银:……
他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