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周和众妖修跟着竹修的轨迹,前往笼心时,他们的盟友也暂时陷入了困境中。
笼心,即为洛封之地名义上的“中心”,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看不透猜不出的幻像。
至少,对于玄天宗一众人来说,他们暂时还看不透。
笼心内,无极城中央的客栈里,林望舒咕噜咕噜咽下茶水,满足的放下茶杯打了个嗝,“累死我了,这鬼地方怎么比上次来还离谱!”
“不仅出现了很多个你们的假身幻影,更可怕的是,那些鬼玩意的记忆似乎是同步的,一个露了破绽,下一个就会补足这一缺陷。”
说到这儿,林望舒似乎想起什么,厌恶的皱起眉头,一副看到什么作呕东西的样子,“还有,那些人真的很…”
一旁的易观棋一边提起茶壶倒茶水,一边接话,“怎么了,除了有些排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望舒想不出明确的词语去形容,只能按自己的第一想法描述,“……很有毛病啊!”
站在窗口的玉宇闻言转过头,“怎么了?”
“嗯,大师姐,怎么说呢,”林望舒撇撇嘴,有些不爽,“我打听消息的时候,斗篷兜帽不小心开了,他们见我的眼神就跟看到什么大逆不道的人似的!”
“眼神怪怪的,有点要吃了我的意思。”
她身旁的易观棋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迎合道:“确实,这里的感觉很怪,和外面不一样。”
玉宇沉默半晌,转头看向屋内阴影处闭目养神的白袍男子,“师叔,你感觉到了吗?”
易观棋与林望舒顺着大师姐的目光看去,眼神中不乏打量与好奇之色。
与大师姐不同,他们年龄还小,并没有接触过这位闭关许久、刚出关就被掌门拉来当苦力的小师叔,心里自然是好奇的紧的。
墨澜察觉到了两道好奇的目光,不以为意,他抬眸,语气温和,“这里确实没有笼影,但,肮脏的东西却是不少。”
“不过,如果按那位唐道友所说,无极宗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想来是做了什么手脚,让笼心的幻境更可怕了。”
墨澜声音不急不缓,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莫名的让人安定放心的感觉,顿时驱散了易观棋和林望舒心中惴惴不安的紧张感。
玉宇闻言又看向窗外,街上人群熙攘,只是无论是叫卖的摊贩,还是往来的路人大多都为男子,只有几位纤细的黑袍身影避开人群,在各种小胡同中行走。
男人们正大光明登上绯艳迷离的楼台,女子们小心翼翼罩着黑袍。
生而为人,境况只因多了一个不重要的东西,就如此不同。
玉宇瞧见这压抑的一幕幕,蓦地想到,之所以无人在意她的视线,不过是她披着黑袍,人们看不清她是谁,是他还是她。
况且,他们住的客栈也是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住得起的。
所以,无人投来异意的目光。
她指尖划过眼角黑焰纹路,声音中有着一股不明的冷意,“如果我没猜错,笼影的时间线应该处于洛玥小的时候,修真界最封闭禁锢的时候。”
林望舒和易观棋面面相觑,都想起了通识课上,长老们对于那段过去的描述,再结合林望舒刚刚的经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望舒不可思议,“他们无极城的人有病吧,无极宗就不管管。”
“……从五百年前那个阶段看来,”易观棋分析道:“那时闭塞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女子有了能出门的权利。”
虽然还是得带着兜帽,小心翼翼。
可这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林望舒眉毛倒竖,非常不满,“这权利算个什么啊,他们是把女子当什么了?当私人物品还是所有物啊!”
不提二人如何义愤填膺,墨澜起身,来到玉宇身边,轻声道:“笼影是按照洛玥的记忆构建的,展现的都是过去的真实。”
“我们无能为力,只能以此警戒。”
玉宇垂眸,修长的手指搭在窗边,下意识握住窗栏,“我知道,只是,不可避免的替洛玥感到难过。”
“她建造笼影的时候,是希望后人从她的记忆中吸取教训吧!”
“她想不到,最后反而为她讨厌的人所控制,”玉宇转身,不再去看,“她很难过的吧?”
要不然,黑焰怎么会感觉到,这里会有这么深沉久远的哀伤呢?
墨澜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玉宇,叹了口气,拍拍玉宇的肩膀,“先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去叫你。”
玉宇拒绝了,“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