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一艘造型奇特的飞舟,它好奇地凑了过去。
琳琅认得那只飞舟,现在它在二师姐手里。
原来可薇还曾遇到过游无方,正在她感叹缘分的奇妙之时,她就看到他那老头师父收了飞舟,一脸兴奋地御剑追了过来,剑后还载着被风吹得面目扭曲的小师弟。
总觉得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初遇。
穿梭时空耗费精力,游无方也不是什么普通老头。没过多久,白鸽就被抓住五花大绑。
那一刻,剑尖离它的脖子只有不到三毫米。
砰的一声,白鸽原地消失。
生死之间的爆发已将它的最后的力气用光,白鸽惊慌之下一头扎进了时空乱流,现在只能被裹挟着飘荡。
偶尔会有泛着亮光的小碎片飘过来,白鸽张嘴将它们吞入腹中。
恢复了一会力量后,白鸽拍拍翅膀,飞向了附近最大的一块碎片,一头扎了进去。
高朋满座,张灯结彩。
白鸽在这挂满红灯笼的宅邸绕了几圈,才终于从混杂的气息中嗅到自己的目标。
房顶上,一名身着大红裙衫的女子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随手扯来的同心结。
主厅的热闹传到这里时已经有些缥缈,在听到“一拜天地”时,女子嗤笑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同心结。
漫天红屑飘洒,白鸽试图飞向女子,又迫于她的气势急停。
琳琅还是只能寄身于可薇的意识当中,只是这次的画面却又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前几次她看到的场景勉强都串得起来,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二拜高堂——”
红衣女子已来到了正厅,但好似并没有人发现她。白鸽追着她一路跟了过来,她只投来一眼就转开视线。
琳琅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愣了几秒后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不错,个子至少比现在高了五厘米,头发乌黑油亮的,脸颊也饱满了一些,看来她这么努力地吃黑芝麻喝牛奶不是在白做功夫!
不过,未来的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看这架势可不像是来贺婚的。
白鸽一直盯着红衣琳琅,她到现在还没看到这次婚礼的主角是谁。
“夫妻对——啊!”主婚人一脸惊恐地跑开了。
院中骤然出现一圈蹁跹金蝶,可却无人有心思欣赏它们的美貌。
红衣琳琅一招手,便有一群金蝶飞出,牢牢控制住了新郎官——顾南城。
而新娘……
曲夭夭瞪大双眼,脸色白得像是大病初愈。
葱白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手指缓缓往下,一路滑到丹田。
“你可知道,你体内的金丹,是哪里来的?”
“你什么意思?金丹自然是我修炼得来的。”
“哈哈哈哈……”琳琅笑得直不起腰来。
“哪里来的妖女!胆敢……”宾客中有修士拔剑而起,却在动用灵气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见状,宾客们更是惊恐地四散奔逃。金蝶没去管那些凡人,只将为数不多的修士团团围住。
红衣琳琅一挥手,便有一圆盘飞向空中,张开结界将此处笼罩。
院中温度骤然升高。
顾南城不可置信道:“我的赤羽盘为何会在你身上,明明……”
“原来这叫赤羽盘啊,这当然是它自己送上门的。”她手中长剑抵上顾南城心口,“今日来的宾客怎么这般少,你凡间的亲属们呢?清宵宗的前同门呢?是怕被你的新婚妻子知道,你已成过一次婚,还在大婚当夜剖了她的金丹吗?!”
噗嗤——
利器入肉,将丹田绞得粉碎。
红衣琳琅哈哈一笑,对着瘫软在地的曲夭夭说道:“你的丈夫不是会‘修补金丹’吗,不知这破碎的丹田他会不会补呢?”
言罢,她不再管这一片狼藉,伸手收回圆盘,径直离去。
白鸽死死地追在后面,琳琅眼睁睁看着它飞累了,就随便对着一个方向一吸,将那处空间吃得一片混沌。
“……”箫院长是不是搞错了,这是觉醒了饕餮血脉才对吧。
这块大碎片被它吃得千疮百孔时,可薇也追着红衣琳琅一路跑到了五藏山。
长大后的云雾生正在院中看书,浓长的羽睫下被月光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比现在的他要冷硬许多。
所以,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啊!
琳琅在心底土拨鼠尖叫。
她眼睁睁看着,长大后的自己看了半响小师弟,然后就拉着他进房间了。
房间设了隔音阵,但这显然挡不住可薇,琳琅还是借着它的耳朵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会吧,难道他们长大后是这种关系?
自己长大后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的样子,而且小师弟好像还反抗了两下的,那应该是反抗吧?该不会自己是强迫良家师弟吧。
琳琅崩溃,神啊,谁来救救她。
可薇又开始干活了,咯吱咯吱嚼着空间碎片,吃得有点饱了,它张嘴打了个嗝。
或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可薇口中溢散出的微光,挟着她的意识,钻进了房屋。
掌下是结实平滑的肌肤,左脚腕正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圈着,有些微痒。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娇软的女声在说些什么,听不太清。
腰肢酸软,她迷迷糊糊地对上一双灿如寒星的眸子。
“师姐,怎么了?”
云雾生头顶生着两只毛茸茸的白耳,他半支起身子,一滴汗水沿着结实的肌肉一路往下。
琳琅被蛊惑着咽了口水,视线一路追随……
不行,不能再看了,琳琅在心里狂喊:
动啊,动起来啊,快跑啊!
或许是因为这次附上的是她自己的身体,她感觉脑海突然清明了一些,似乎真的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羞愧和悲戚,她连忙抽出身子,胡乱披好衣服,强忍着身下酸软跑了出去。
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梦醒了就好了,只要她能醒来。
她跑到了山顶悬崖,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