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都说了,京都城破之日,就将这娘们一刀杀了。”兵士甲接着说道。
“那传国玉玺不要了?”兵士乙不明所以。
“这摆明是王爷得不到,也绝不让太子得去。再说了,城破之前,我们还不是得每日审问着。”兵士甲瞥了兵士乙一眼,没好气道。
“这娘们也是犟,早说了不就好了,没得白白受罪,还连累我们不好交差。”兵士乙皱着眉,一脸不满。
“两位军爷,好了。”大夫收拾好东西,站在原处,很是恭敬。
“行,走吧,带你下去。”兵士甲招手离开,大夫立马跟上。
“嘭!”的一声巨响,东门方向一阵喊杀之声喷涌而出。
“坏了!城破了!杀了她!”兵士甲猛然一惊,立马转身抽出腰间大刀向于忆奔去。
兵士乙反应慢了半拍,急忙抽刀跟上。
一队黑衣人突然落在宫门之上,刀光剑影翻飞,几招之间,便将两兵士打死在地。
“京都城已破,传国玉玺在此,抗者死,降者活!”一华服玉冠的青年男子从黑衣人身后走出,站在宫门之上,手持玉玺,声音宏亮,气势威严。
一众赶来守卫的兵士见此,略一迟疑,立时四下逃散而去。
七日后 北境王府
太子领着大群戎装戒备的士兵,站立在宽阔的王府庭院之中,周遭一派杂草丛生的萧条破败景象。
太子神色不明地招了招手,瘫坐在轮椅上的于忆便被人推上前来。
“当年北境一战何等惨烈,谁能想到,传国玉玺,竟还在这断壁残垣之中。”太子走到于忆身旁,幽幽然说道。
“北境一战,他们,守卫的不只是一枚传国玉玺,更是千里山河、黎民百姓。”于忆轻咳两声,抬眼看去,苍白憔悴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语气凝重,说罢长喘了口气。
“表妹,你放心,我朝不会忘记他们的功绩。”太子点头道,神色恳切。
随即他语锋一转,试探问道:“现在,我们往何处走?”
“咳!”于忆捂帕猛咳一声,略歇了口气,抬手指向正堂。
太子眼眸一转,挥手退下推行轮椅的兵士,自己亲自推着于忆,入了正堂。
于忆深呼吸口气,一路指点,停在了正堂香火案前。
她在香火案前敲击几声,手指停在一处,用力一按,香火案便立时振动起来,案后的灰墙上,开出了一扇三尺宽的通道。
一队兵士持火先行探路,太子随其后,于忆被一兵士背上,紧跟着太子,再一行人殿后。
下行约半柱香时间,空间豁然开朗,一行人相继到了一宽大石室。
石室中央立着一半人高的圆形石柱,柱上有一镂空圆球,内里放着一白玉方盒。
太子神色大喜,挥手派一兵士上前取出玉盒。
待接过玉盒,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取出的正是雪白莹润的传国玉玺。
“哈哈!终于,还是我的!”太子得意大笑,随即一招手,身后兵士立时丢出一人,正是于夫人。
“你没有安置她?!”于忆看着地上神志不清、伤痕累累的叔母,惊诧质问。
“众所皆知,我携传国玉玺,攻破京都,清叛上位,继承正统。今日,不过应你二人遗愿,送你们魂归故土、落叶归根。你们,会有个风头体面、热闹非凡的丧礼。”太子垂眸一笑,步步往入口退去。
“你!”于忆气急,话一出口,便被背着自己的兵士一把甩落在地。
“呵。”于忆趴在地上,突然笑出了声。
太子面有疑惑,脚下一顿,立时警惕起来,转身快步向入口走去。
“轰!”的一声巨响从天而降,入口处突然降下一块石门,拦断了来处。
“你似乎忘了,当年北境一战,不正是你的私心计谋?我苟活京都十年,叔父拼力入朝,我们为的,就是查明当年真相!那时,你得不到它,今日,也得不到。”
于忆沙哑着声音,强撑着心气,扶着空了的圆石柱站了起来。
她手抓着柱头的凹坑,用力一锤,一阵细碎的开合之声响起,圆石柱的柱身相继分块打开,片片石层后,才是真的传国玉玺。
与此同时,石室顶上落下无数火棉团和油坛,劈哩叭啦碎裂一地,一室油迹,油气浓厚。
“你疯了!”太子眼看着于忆从真玉玺旁摸出两支火折子,神色惊慌,高吼一声,向于忆跑去。
于忆视若无睹,吹亮火折,向着太子部队方向,扬手一丢。
“轰!”的一声,大火突起,太子首当其冲,立时周身覆火,痛叫着滚转于地。
石室内火光大盛,一片哀嚎,烟熏火燎中满是乱窜的火人。
“呵,传国玉玺,得之可继正统,得天下,不过,是个死物。”于忆轻笑一声,取出真玉玺丢入火中,笑看着它烈火焚烧,支离玻碎。
“天子之怒,流血漂橹。这天下人皇,本该厚德仁心,能者自居!”于忆释然一笑,展开双臂,走向迎面扑来的大火。
灼衣衫,化骨肉,凡体成灰元神归。
北境王府上空,一缕夹着火点的蓝光破屋而出,飞上云霄,万里晴空立时蓝光四散,日掩云消,无边黑暗之中,无数冰雨簌簌坠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