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欢看着清溪月沉思的模样,手中轻摇着的红扇一顿,略一沉吟。
他柔声道:“已经入夜了,早点休息吧。”
清溪月轻声道:“不了,都睡一天了。”
她看向了叶子欢,微微一笑,语气真诚道:“今天谢谢你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
话未说完,窗外忽人声喧嚣混乱了起来,似乎出了什么事。
她看向窗外,远处街道之中,有一片火光大盛,照亮一方夜空,还夹杂着几丝奇异鲜艳的赤红之色。
再凝神听去,入耳之言皆是:“起火了起火了!”“快!快取水灭火!”
叶子欢看了眼远处,随即看向清溪月,悠然一笑道:“我倒也不困,这下正好,一起去看看?”
清溪月轻点了下头,拂袖化道蓝光,飞向火光大盛之处。
叶子欢微微一笑,身形一动,化道青光飞出,眨眼便追上了蓝光,并行于空。
须臾之后,一蓝一青两道光芒并落在一处高楼之上,清溪月和叶子欢从光中现身而出。
清溪月翩然行走在屋顶黛瓦之上,悄然无声。
待她跨过屋脊,一片干燥闷热的火气立时扑面而来,一条火势猛烈的街道赫然显现于眼前。
她凝神洞察一番火中房屋,暗道:幸好火中无人落单,皆跑了出来。
随即,她仔细观察起火势,大火猛烈燃烧有蔓延之势。
火焰只有明黄和鲜红两色,其中却有奇异的红光若隐若现。
火中跑出的人家、街道临近的人家,皆行色匆匆。
那些人或端盆或拎桶,不断从临近各处水源取水,接连不断,纷纷将水倾倒入大火之中。
源源不断的水倾倒入大火之中,火焰闪动,却不见任何消退迹象,反而有愈加猛烈强盛之势。
有几人见火势怪异,丢盆抛桶,转身跑去折来就近的各类树枝,拍打着火焰底部,枝叶繁茂的树枝却转瞬烧为灰烬。
远处有一队官兵急急忙忙驱赶牛车而来,围住了这条火街,将车上泥土迅速倾倒入大火根部,却也无法阻止火焰蔓延开来。
那火焰却也并未向四周蔓延,只朝着一个方向熊熊燃烧而去,不远处,正是京都皇宫的正大门。
她居高临下,见此情景,心中明了:此火绝非凡火,凡水、凡木、凡土是灭不了。
叶子欢立在清溪月身侧,淡然道:“看来,是有宵小邪祟在故意纵火。”
清溪月右手轻抬,掌中蓝光流转,水灵引闪现而出。
水灵引中的真水本源,凡六界之内,皆无火可抗。
叶子欢看了眼水灵引,意有所指地笑道:“这场火,莫不为的就是引出水灵引?”
“那就看看,会是谁。”清溪月淡然道,神色全然无一丝犹豫畏惧之色。
叶子欢眸色一闪,看向清溪月悠然一笑道:“好啊,你灭火,我抓人。”
清溪月微微一笑,左手并掌凝光,将自身水系法力汇入水灵引中。
水灵引受神力驱动,浮动出缕缕细长水流,水流悬浮升腾,于水灵引上汇聚成团。
忽而,水团飞入星空,在璀璨星辉之中无声炸裂开来。
随即,无数水滴飞溅而出,簌簌坠落。
无云无风,满天星河,却下起了一场水光闪亮的绵绵细雨。
绵密雨水,纷纷滴落大火之中。
点点水光一荡,猛烈大火骤然势微,火焰逐渐减小,最终熄灭在一片稀薄水气之中。
清溪月见此,左手散光收力,右手一握,掌中蓝光一闪,水灵引骤然消失。
星空上的水团也立时消散,绵密细雨骤然停止。
一众救火的人诧然停下了手中动作和奔走脚步,看着眼前一地焦黑的灰烬,又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夜空,皆是一脸惊讶、面面相觑、眸色迷茫、恍然如梦。
“找到了。”叶子欢微微一笑,手中红扇一合,指向人群外的一处。
清溪月移眼看去,人群之外,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正扒着一牌楼石柱,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一脸惊讶和疑惑之色。
且那人腰间还挂着一黯淡无光、奇形怪状的黑瓶,瓶身上有紫色的火焰纹。
那火焰纹似有生命一般,正在微微跃动着。
一个普通凡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清溪月心中纳闷。
却见那人眼眸一转,似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离开了此处,直向京都西门方向跑去。
“一个被收买的凡人,看来是找主子去了。”叶子欢悠然一笑,手中红扇一展。
“你且先回,我去去便回。”叶子欢看着清溪月温柔一笑道,脚下云烟渐起。
“这人走不远,幕后人必在城外,一起吧。”清溪月思索道,以防万一,稳妥为上。
同时,她心中生疑:若真是为了引出水灵引,那么,从东海海城到人界京都,为什么灵引出现之地的消息总能及时泄露出去?
叶子欢打量着清溪月思索的神色,温和说道:“好,听你的。”
随即,他拂手凝一片青光闪过,二人骤然消失无踪。
此时,城西外,一棵参天大树之下,影离与扶音老人正相背而立,周围站满了层层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