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清溪月冷声喝道,抬手凝光一挥,一柄红剑便架上了不思归人的脖颈。
“你…你们是妖族?”不思归人的目光,从红剑移到二人身上,眸色警惕而惊诧,沉闷的声音从蒙面的黑巾下传出。
“没错。”叶子欢声音幽冷,负手而立。
“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清溪月声音一沉,手上力度一重,冰冷坚硬的剑锋立时划出一抹血痕。
“休想!”不思归人不假思索,当即回绝。
清溪月眸色一沉:不思归的人,果然都是些倔强的硬骨头。
“那你将于此剑之下,身亡魂消,死得彻底。”她的声音愈加冰冷,眼神一厉,身上散出一股寒冽的杀气。
“哼!我若答了,首领又岂会让我好死?横竖是死,被你杀了还痛快些!且我死了,首领必会发觉,你们妖界也休想安宁!”不思归人满眼愤然,丝毫无畏。
静立一侧的叶子欢闻听此言,看了眼不思归人,幽沉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清溪月左手拂掌一挥,一片蓝光扫过不思归人面门,那人当即倒头昏迷了过去。
“这人是不会屈服的了。”她淡然道,翻手收了红剑,散去眸中厉色和身上杀气。
“那阿清,可要再抓个别的人来试试?”叶子欢柔声问道,将悬浮的灵力团收于掌中递给了清溪月。
“看来,不思归首领治下,也是严厉狠决。其它人也必定嘴硬,畏惧自家首领远胜我们。”清溪月抬手接过灵力团,将其中灵力融回自己体内。
叶子欢闻言默然,看了眼清溪月,又移开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宫殿,眸中有所思量。
清溪月心中暗思:这人面临拷问,优先计较的,却是死法的痛苦与否,料定自己处必死之局。
他对不思归的忠诚或有,但远不及,他对不思归首领的畏惧。
也不知,这不思归的首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真如六界传言那般,偏执疯狂,笑面阎罗…
总之,此次暗潜不思归,还是得多加小心,尽量避开与不思归首领正面相遇为上。
思及此,她看着昏迷的不思归人,抬手翻掌,凝出一缕蓝光。
“不过,人既然已经抓来了,总不会浪费的。”说罢,她指尖一动,那缕蓝光立时飞入了不思归人的额间。
随即,一缕蓝烟自不思归人额间升腾而出,聚成一片散着柔光的地图。
地图之中,地面血色网脉的行路关窍,皆标记细致、展露无遗。
“将此图记下,便能自如穿过这片黑竹林了。”她淡然说道,当即将图中关窍专心记牢。
少顷,待她完全记好,侧头看向了叶子欢,轻声问道:“你可记好了?”
叶子欢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
“以防万一,这人还是不要记得你我之事。”清溪月又移眼看向不思归人,拂手挥下一片蓝光,将其今日有关二人的记忆,转化成了两只蝴蝶的梦境一场。
神仙针对他人记忆施术,很少会直接清除,而是封存或篡改。否则,既容易导致施术对象意识错乱而痴傻,又容易让外人发现端倪。
便是以前在渡界,她最心狠手辣之时,也没有清除过任何人的记忆,即便有些人,很快就会死在渡界手里。
她宁愿让那些人,保持清醒地面对死亡。而不是,糊涂痴傻地赴死。
她认为,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对死亡之事的知情权。即便,很多时候,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好了,走吧。”她按下因思绪而有些沉重的心情,淡然说罢,脚下一点,飞身进入了黑竹林的深处。
叶子欢拂手收了捆缚着不思归人的青光,随即踏风行出,紧跟在清溪月身后。
远处,不迟和无夜隐身藏匿的枯叶堆中,那两双眼睛见此情形,眸色各异。
“无夜,这…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进去了?这姑娘不傻也不弱啊…”不迟眸色有些惊诧道。
“你不知,那姑娘可是出自渡界的上神。她想潜入不思归,除非首领自己出面拦截,否则我们谁能拦住?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无夜眸色淡定道。
“难怪…那首领故意在宫殿放水,放松巡逻戒备,会不会被那姑娘看出端倪啊?”不迟随即又不放心地问道。
“首领故意放松宫殿巡逻戒备,不仅是为予他二人方便,更是为了借机抓出宫殿内的奸细。那姑娘便是看出端倪,待里面闹腾着将奸细一抓,又岂会还生疑?”无夜沉声道。
“原来如此,首领到底是首领,心思缜密非我等可及啊!”不迟叹服,不再言语。
“该我行动了,我先走一步。你继续在这蹲守着,若有其它异动,一定要及时告知。”无夜吩咐道。
“行,放心吧。”不迟立即爽快应下。
这边,不迟和无夜话了。无夜化道红烟,悄然离开了布有隐匿法阵的枯叶堆。
那边,清欢二人依据所记的行路关窍,于黑竹林的密布血丝网脉之中,步伐诡谲闪变,顺利避过了每一缕血气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