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上午,恰逢周末,夫妻两个跟着玉阳子和秦明一起去了医院。
莫桑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杜思睿,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比记忆中那个爱开玩笑的导游看起来年龄要大一些。
那个导游才二十一岁,他说他是从学校里偷跑出来玩的。眼前的这个杜思睿,看起来比那个导游年龄要大一些。
玉阳子正在和杜老爷子说话。
杜老爷子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我老头子退休这么多年,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思睿能醒过来。张大师要是能救活他,你就是我们杜家的恩人。”
玉阳子脸上的神情也比较凝重:“杜老,我们有言在先,我只能救醒他,他病了这么久,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保证。”
杜老爷子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伤:“张大师,能醒来就好。”
杜老爷子活了一把年纪,他知道玉阳子找回来的不是他亲孙子。可眼前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的孙子已经没了,只剩下这一副残躯。
能留下这一副残躯也好,将来结婚生子,曾孙子还是杜家的血脉。
“大师,动手吧。”
莫桑往后退了退,站在一边围观。她看不懂玉阳子和吴鹏在做什么,这回连秦明都退后,因为吴鹏才是下一任掌门人。
一场法事前后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安静地站在那里。医院里的人也不来打扰,大家都觉得杜思睿不行了,指标差成那样,神仙难救。
杜家人死马当活马医,医生们没有干涉。
半个小时后,玉阳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了。”
吴鹏接过那个金佛看了看,然后将金佛戴在了杜思睿的脖子上。
杜老爷子有些激动地走了过来:“大师,他什么时候会醒?”
玉阳子沉吟片刻后道:“再等等,它刚入体,总得适应适应。这两天身边不要离开人,秦明,吴鹏,你们两个跟杜家人一起轮流在这里守着。要是他醒过来,教教他规矩。”
秦明和吴鹏一起点头。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床上的杜思睿忽然动了动眼皮。
吴鹏一直盯着他呢,见到后就俯身凑了过去:“思睿,思睿,醒来。你不是想回家吗,现在回来了。你祖父、你父母还有你兄长都在呢,你要是能听到我的话,就睁开眼看看。”
果然,等了一会儿后,杜思睿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看着眼前的吴鹏。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杜思睿似乎想说话,但他好多年没说话,一时不适应,只能听见嗓子里发出一些杂音。
吴鹏立刻道:“你别说话,看看你家里人。”
杜家人见杜思睿醒了,一窝蜂一样冲了过来。杜思睿的父母抱着儿子嚎啕大哭,杜老爷子在一边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没说话。
杜思睿的母亲哭完后看着儿子:“思睿,思睿,你还认识妈妈吗?”
杜思睿对着母亲眨眨眼,眼里带着一丝微笑。
杜母又是一场嚎啕大哭。
吴鹏退到了一边,与莫桑站在一起。
等杜家人哭完了,杜老爷子走过来握住了玉阳子的手:“多谢张大师。”
玉阳子说了一堆模棱两可的话:“他刚醒来,要是不认得人,你们莫要着急,给他时间。”
为了不打扰他们一家子团聚,玉阳子带着徒弟和徒媳离开了医院。
车上,玉阳子问吴鹏:“你感觉小树还认得你吗?”
吴鹏很自然地回道:“我觉得他不认识我了。”
玉阳子没有多问:“再等两天看看,能醒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