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了颠手里的钱,普通的草药确实不挣钱,好在徐家兄弟给他送来一只野兔。
他拿到酒楼后,凭着上辈子的谈价经验,缠着掌柜多给二十文钱。
草药加野兔,一共卖了两百五十文。
在他准备离开酒楼时,突然看到两个衙役进来,忙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去。
“你说咱们这小地方,能有什么乱党,还要我们挨家挨户地盘查,累得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谁说不是,郡城的太守一个吩咐,咱们的县老爷跟得了什么一样,非要咱哥俩来这个破地方。”
“罢了罢了,上面的人自有他们的意思,咱们就是两个小衙役,按着吩咐办事就好。”
......
郭祥随便听了一耳,只记下了乱党这个词。
他仔细回想了会,只怪原主太没见识,并不懂外面的事。
如果世道不太平,他们这种平头百姓,最苦了。
这会的郭祥没想太多,一心只记挂着让日子过得好一点,他拿着钱,全买了粗盐。
附近一带有盐田,小的灶户都会挑盐来镇上,卖给专门收盐的盐司。也有一些胆大的,藏在街角卖私盐。
私盐价格虽然低,但郭祥初来乍到,他还指望这些粗盐挣钱,只敢去官署的盐司买上五斤粗盐。
想要短时间挣钱,只能利用一些后人的技术了。
郭祥踏着月色,一路快步往家走。
等他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吵架。
听了一会,他绕到后院,把粗盐都藏在柴火堆里,再从前门回家。
“赔钱,你们给我给钱。”
一个男人,抓着郭福的衣领,瞪着郭修文夫妇。
他的边上,站着鼻青脸肿的徐彪徐虎兄弟,两人手里都拿着木棍,凶巴巴地看着郭家人。
郭祥一眼就认出,男人叫徐有财,是徐彪他们的爹。
这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月光微弱,郭修文嘴里念叨着“不可”,杨月娥哭求着徐有财松开郭福。
郭福自己倒是没哭,嚷嚷着让徐有财松手,不然等他长大,一定要弄死徐有财。
郭祥径直去了厨房,拿了一把柴刀出来。
月光下,柴刀的刀锋泛着银光,引来徐家父子的注意力。
“郭祥,你要干嘛?”徐有财听说是郭祥揍了两个儿子,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到郭祥拿着刀过来,对上郭祥的目光后,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发怵。
徐虎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大步,他到现在,嘴还疼得说不出话来。
“放开我三弟。”郭祥没有表情地道。
以前的原主,就是听爹娘的话,次次都忍着。但郭祥知道,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只能比他们更凶悍,不然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
他走到徐有财面前,看徐彪握紧拳头过来,当即举起柴刀。
“别!别这样!”
徐有财突然怕了,郭祥的眼神像被厉鬼附身,看着是真想杀了他们,“郭祥,你可不能不讲理啊,你把徐彪他们打成这样,还抢走他们猎到的野兔,这事闹到里正那里去,也是你们不占理。”
杨月娥也过来拉儿子,她问过二女儿,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小小声地到,“大郎,你快和徐彪他们道歉吧。”
不然事情闹起来,他们家又没有其他亲戚,总归要吃亏。
郭祥却没看他娘,而是定定地看着徐有财,“徐叔,你说我打的徐彪徐虎,有人看到吗?”
他也耍起无赖,“还有兔子,什么兔子?有人证物证?”
“你!”徐有财噎住。
徐彪气愤接话,“明明就是你打的我们,兔子也被你抢走,你弟弟妹妹可都看到了!”
“徐彪,你可比我高一个头,说我一人打了你们两个,你们觉得别人会信?”郭祥有恃无恐地道,“倒是前几日,你们打我时,有人看到。你们要找里正也行,我也想和里正爷爷说说,这些年,你们都打了我几次,抢了多少东西!”
说话时,郭祥又比了比手中的柴刀,吓得徐有财忙把徐彪拉到身后。
徐有财依旧不死心,“你少耍无赖,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在你家......郭祥,你不要命了!”
没等徐有财说完,郭祥举着柴刀挥了过去,惊得徐有财丢下郭福,拉着两个儿子往后跑。
“我是不要命了。”
郭祥追了过去,“如果我再让着你们,都要被你们逼死了。来啊,有本事就和我打一场!”
他一边说,一边追了出去,有几个邻居出来看热闹,也被郭祥惊住了。
但郭祥依旧在骂,“有本事别跑,徐彪你们两个,再敢欺负我家人,我一定打得你们不认识爹!”
少年人的嗓音嘹亮,回荡在半空中。
郭祥骂完后,直接回家关了门。
看热闹的几个邻居中,有人问,“郭祥是不是疯了?徐家父子就是泼皮,怎么敢这样招惹他们?”
也有人说,“你是没看到郭祥被他们打的惨样,我觉得这样才好,人要是不硬气一点,就容易被人欺负。你们看着吧,徐家欺软怕硬,最近肯定不敢找郭祥麻烦。”
另一边,郭修文夫妇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郭祥。
杨月娥拉着郭祥上下打量,看儿子没受伤,才哭着道,“大郎啊,你这样追打徐家父子,我们和他家结了仇,以后可怎么办?”
郭祥说得很平静,“娘,以前你总让我忍着,最后呢?还不是差点被打得没了命。”
“你想想,就算我们赔钱了,徐家人就不会再欺负我们吗?”
“不会的,只有我们自己拳头硬,他们才会怕我们。”
说完,郭祥就去柴堆,把买的粗盐拿了出来。
这一晚,杨月娥一直在叹气,翻来覆去地想,以后可怎么办。
郭祥则是忙活了大半夜,等看到锅里洁白的结晶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