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娥想去追郭祥,却被她男人拉住手腕,心虚地道,“他爹,你拉我做什么?”
“杨翠娥,你收了王家什么好处?”赵德是干惯农活的人,力气大,嗓门也大,一声怒吼让杨翠娥瞬间哭出声来。
“没……真没有。”杨翠娥可不敢让她男人知道,“我就是看郭家太难了,才想帮忙。”
赵德不信,“你且等着,若我打听到真如郭祥说的,有你好果子吃!”
赵德转身出了院子,去找相熟的人打听。
杨翠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了出来,“我这是什么命啊!”
但哭了两句,她便知道事情不好,赶忙拿了钱朝王家跑去。
另一边,郭家从早上就没看到郭祥。
杨月娥带着两个大点的孩子出门去找,到了中午还没找到人,便坐在屋檐下哭了起来。
郭修文看娘子哭了,端着水坐在一旁,“大郎不是会偷偷跑了的人,你喝一口再哭,嗓子都哑了。”
“我家大郎自然不会跑了。”杨月娥少有地凶人,看着她男人递过来的水,一口气给喝完,“我就是怕这孩子,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他向来懂事,但病了一场后,胆子大了许多,这要是往深山老林里去了,那可怎么办?”
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日子可以苦一点,但孩子们得健康平安。
“别哭了嘛。”
郭修文挨着他娘子坐,连着叹了几声气后,小声地道,“实在不行,爹给……”
他欲言又止,看着地面紧紧皱眉。
“爹给什么?”杨月娥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郭修文起身拍了拍土,“我去镇上同窗那看看,能不能借点钱来。”
说完,发现娘子眼角挂着泪,俯身帮忙擦了擦,柔声道,“你别哭了,大郎肯定想法子去了,他不会有事的。”
杨月娥轻轻点头,但心里还是难受。
打算起身送相公出门,却看到大郎从门外进来,立马飞奔过去。
郭祥被他娘扑了个满怀,差点没站稳,想到娘还怀着孕,忙扶着道,“娘你小心一点。”
“你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杨月娥一边哭,一边骂,但她声音温柔,听着也不凶,反而让郭祥心里暖暖的。
郭祥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了。
郭修文也过来,上下打量完儿子,看儿子背了个布袋,不由皱眉,“大郎啊,你这是去哪了?”
“去了镇上一趟。”
得知弟弟妹妹都不在家,郭祥把爹娘都拉进屋子里,看到床上熟睡的六弟,动作不由小了一点,“我提炼一些粗盐,卖给私盐贩子,挣了个十两银子。”
郭修文夫妇越听越心惊,杨月娥更是差点没喊出来,“什么细盐?你还和私盐贩子打交道了?”
“娘你小声一点。”
郭祥知道爹娘怕事,这才先斩后奏,“反正我已经卖给私盐贩子,你们可得保密,不然咱家得完蛋。”
他刚吓唬一句,就看到他娘拉着爹摔坐在地上。
“大郎啊,你……你这不是把咱家往火坑里推吗?”郭修文叹道。
郭祥听着这句话怪耳熟的,回想一下,前两日,他爹也说过这话。
他把买回来的大米,还有鸡蛋和一块肉拿出来,再道,“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家里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谁会知晓?”
从穿越过来起,就知道这两位不顶事,但得把他们一起拉下贼船才行,往后还有许多事,要他们帮着打掩护。
郭修文和杨月娥对视一眼,觉得儿子说得有点道理,又好像不太对,但看着地上的米和肉,都开始纠结起来。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有人敲门。
不一会儿,两个衙役推门进来,杨月娥一看到是官差,以为是来抓郭祥的,捂着嘴差点叫出来。
“有人吗?”一个衙役问。
杨月娥紧紧拉住郭祥的手,唇角发颤地道,“待会官差问你啥,你都说不知道,都是娘的注意,和你没有关系。”
郭祥却认出那两个衙役,那日在酒楼抱怨要找乱党的就是他们。
而且他办事谨慎,有信心不会被发现。
听到衙役说是来查户籍的,郭祥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下来,拍拍他娘的手说没事,“不是来查私盐贩子的,娘你在屋子里,我去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