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不爱搭理这傻子，但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可是曹勋总来也不行，公主万一再生气怎么办？
茶茶愁眉不展，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却不得其法。
这件事情，她只能壮着胆子，求方素素给她出个主意。
这种“歪门邪道”，夫人显然不擅长，方素素却“屡有奇招”。
方素素近来为了沈独的事情，常常扶着大肚子来医馆晃悠。
她可答应了沈大爷，要把常桐身边的狂蜂浪蝶都撵走。
听茶茶结结巴巴地说完，方素素拿着帕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想的？跟着他做个妾，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我看那曹勋，虽然好色，但是不算丧良心，又有公主坐镇，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底下横行，所以你跟了曹勋去，日子应该还马马虎虎吧。”
孕后期，方素素天天觉得热，恨不能口中常含一块冰才好。
她歪歪靠在榻上，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穿着胭脂红金线缎子小袄，下面套着月白绣榴花挑线裙，因为怀孕添了几分丰腴，更显风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端着茶杯，慵懒而闲适。
茶茶看她都看呆了。
她觉得，真是没有比素素姑娘更妖娆的存在了。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风情，怪不得能把姜大人迷得家都不要了。
茶茶没有家人。
她觉得倘若自己有家人，绝不舍得离开。
只是听了方素素的话，茶茶苦了脸，嗫嚅着道：“……要是想跟着曹公子，那就不用麻烦您给出主意了。”
“不愿意？”方素素挑眉，把茶杯放在桌上。
茶茶点头：“不愿意。”
“为什么？”方素素又问，不等茶茶回答，就继续道，“我劝你现实一些。你别看着我走了一条很好的路，就想跟着我。我那是狗屎运。”
茶茶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敢那么想过。”
但是这个说法不好吧。
好像姜大人是狗屎似的。
“你也别被容疏影响了，她心气高，不靠男人。她娘家多有能力，她自己多有能力？都是比不了的。”
茶茶这般身份，若是妄想给曹勋做正室，那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比自己嫁给姜昭更难。
倘若真的生出那般心思，最后受伤的只有茶茶自己。ωＷＷ.
“没有没有，”茶茶又连连摆手，脸色涨红，“奴婢怎么敢跟夫人比？奴婢就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所以不想再生枝节。”
曹勋总来，日后再被公主怪罪一次，再牵连了夫人，茶茶觉得自己脸皮再厚，也没脸留下来了。
方素素闻言思索片刻后道：“有两个办法。”
茶茶闻言眼中立刻流露出希望，奉承道：“我就知道，素素姐肯定有办法。”
方素素抬手摆弄着指甲：“第一，让曹勋得手，等他厌烦了，你再回来；如果不厌烦，那你正好有枝可依。你要是怕色衰而爱弛，就在他还宠你的时候，努力攒钱。”
茶茶几乎没有犹豫，直接道：“那我选第二个。”
“找个人嫁了。”方素素道，“就算曹勋荒唐，也不至于强抢人妻。”
茶茶想了想后喃喃地道：“果然，还得买个相公啊！”
“什么？”
“没什么。”茶茶不好意思跟她说自己买相公的主意。
但是她谢过方素素，晚上回去就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存银来。
她的积蓄，主要来自于当初来找卫宴时的一身装扮——光首饰就价值一百多两，已经被她换成了银子。
王瑾倒台的时候，她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银。
过年的时候她从各人，比如容疏、方素素、战大爷各处，收了十几两银子的压岁钱。
容疏每个月还给她二两月银，她花不完，能攒下一两多。
茶茶数了又数，又借了戥子来称碎银子，最后得出准确的数据。
——她现在拥有二百五十两三分二钱银子，另外还有三百二十一个铜钱。
买个成年男人，应该得七八十两银子。
毕竟是能干活的，现在也不是荒年，所以很贵。
但是她要求又高，想买个高大又好看的，那就得一百两银子开外。
倒是……也负担得起。
为了尽快让曹勋死心，茶茶决定把买相公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她辗转反侧，几乎一晚上没睡，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和容疏说话。
“……夫人，我要是买个相公的话，卖身契挂在大人名下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道。
“为什么？”容疏笑道，“就不怕我黑了你的俊俏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