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提上来的是什么?”顾酌饶有兴趣的问。
“没啊,就是我自己的一些东西。”
“是吗。”
沈南栖嗯了一声,手指去拨弄着雪柳叶。
顾酌阖上眼睛,似是困乏。
就在沈南栖以为他就要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沈南栖。”
沈南栖下意识的应了。
“给我唱首歌吧。”
“唱……歌?”
什么鬼???
她是个演员,又不是歌手,这位爷是不是记错她的职业了。
“顾酌,我是个演员。”
顾酌:“我知道。”
知道就好……不是,知道你还叫我唱歌??
沈南栖不吭声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沉默。
顾酌睁开眼睛,侧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一副她不唱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沈南栖不习惯被人这么近距离的打量。
僵持了三秒钟,她伸手去把他的头扶正,“别盯着我看,我唱还不行吗。”
然后摆烂般的道:“我唱歌不好听,真的。”
顾酌:“我要听粤语歌。”
沈南栖皱眉,差点就要说他要求怎么那么多,但话到嘴边还是憋住了。
毕竟《料青山》这么大个人情还摆在那儿呢。
得,爷,我供着你还不成吗。
“粤语歌我只会《千千阙歌》,听过吗。”
“听过,就这首吧。”
“那等一下,好久没听过了,我查一下歌词。”
顾酌没再吭声,车里只剩他们俩的呼吸声,绵长而缱绻。
–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
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
“呼。”
上次唱这首歌……沈南栖记得还是在高一上学期的元旦晚会上。
那时她被班上的同学起哄,硬着头皮报了个节目,本以为自己那入不得耳的粤语会很快被刷下来,结果负责挑选节目的评委里有一个同她爸爸相熟的老师,让她的节目成功被选了上去。
为了不在全校师生面前给自己班丢脸,元旦晚会前几天一直在练这首歌,一度练到崩溃。
所幸因着她声音音色好,再加上之前看港剧看上头的时候也踏踏实实跟着一位香港来的叔叔学过一阵子粤语。
虽是半吊子水平,但也够用了。
也是因为那首《千千阙歌》,让她的名声从高一直接传到高三,每天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沈南栖惊觉顾酌已经睡着了,他的头也不知何时靠在了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环绕着她的身体,让她变得有些僵硬。
沈南栖试探着问:“顾酌?”
没反应。
看来真是累了。
沈南栖小幅度的调整着自己的坐姿,试图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寻找到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
顾酌睡得并不安稳,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便听到他闷闷的哼了一声。
她只得作罢。
她垂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顾酌。
他的头发有些扎人,肤色偏白,眉毛很浓,睫毛不算长,但也不短,鼻子则是恰到好处的高挺,嘴唇……他的嘴唇偏红,厚薄适中,有点“m”唇的感觉。
很优越的一张脸。
睡着了的他没了那么锋利的棱角,偏休闲的白色毛衣更是中和了平日穿西服时的冷漠,让人只觉得他就像中学时代里会暗恋的邻家大哥哥。
沈南栖觉得把他代入这种身份很是有趣,没由得笑了起来。
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车后的那一幕,也勾起了嘴角。
沈南栖恰好在这时抬头,她的视线和司机的目光透过镜子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