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州已经完全在裴容之的掌控之下了,其他的州郡这会儿也是人心惶惶。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需要的是安稳的日子,不希望有战争发生,即便是现在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比起打仗,现在这样的日子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楚州这边,老百姓先前都知道他们楚州的凤家是跟寮州的裴家一样,是在城里被通缉的,全段时间城门戒严就是因为这件事。
现在寮州城那边被裴家控制了……他们楚州……估计也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一时间,好些个大户人家都在准备退路了。
“老爷,真的要走吗?我们的家业可都在这里啊!”
“哎……现在都传出风声了,我们要是不趁着现在还能走的时候离开这里,等到不能走了,怕是不光是家业保住了,性命都要保不住啊!”
内宅妇人对这些不如男人知道得清楚,听到自家老爷这样一说,便忍不住垂泪了。
“也不知道这天下是怎么搞的,好好的大臣竟然被逼得当起了叛贼……”
“不可胡说!”
男人一听这话,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
“夫人慎言,有些话即便是心里如是想的,也不能说出来,不然我们的灾祸会来得更快!”
女人说完之后也很快意识到了不妥,立即就闭嘴了。
这样的情况并非只是发生在这一家,城内很多大户人家都是现在这个情况。
金银细软,全都已经收拾好了。
至于带不走的那些东西,虽然不舍,也只能暂时舍弃。
希望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等到风头过去了,他们再回来。
按照他们的计划,先去城外的庄子上躲一下,等到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城里的宅子,就留些可靠的下人守着便是。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日,就可以看到城中许多大户人家门口都停满了马车,一箱箱的东西装上马车,府里的主子们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第一日,郡守还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渐渐的,这样的情况多了,他就觉得不对了。
连忙又找来了自己的幕僚,“先生可知眼下城中的各种情况?”
既然是郡守的幕僚,自然是要对各种情况了如指掌的,所以在郡守一说起这个的时候,他便是心中有数了,“大人说的可是最近城中许多大户人家离开的事情?”
“哎~可不就是吗?许多大户人家都已经出城了,再这样下去,别人还没打过来,我们自己先乱了。”
“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他们出城的确是引起了不好的反响,可大人又不能明令禁止出城,这样的话老百姓只会更加的恐慌。”
的确,这正是郡守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他在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的确是打算直接关闭城门的,可这样一来城里会最先乱起来,现在他们守备军少得可怜,根本就镇压不住。
至于皇上那边,他的奏折到现在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先生可有良策?”
幕僚沉吟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其实大人您并非没有主意,只是大人您对皇上还有期待!”
所谓当局者迷,他觉得现在郡守大人正是被这个情况给迷惑了。
又或者,作为朝廷官员,对朝廷一直都是信任的,认为朝廷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可他却忘了,寮州城就是最好一个例子。
此话一出,郡守大人蓦然就沉默了。
幕僚也不着急,也跟着沉默着等待着郡守的接下来的话。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郡守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苦笑一声,“我猜到皇上不会给支援了,算上我的亲兵我们现在城里的守备军三千不到,城里一旦发生暴乱,郡守府首先就要被破!”
“大人,在下说个大逆不道的话,您姑且就是一听。”
郡守微微一愣,随即抬手,“先生且慢。”
说完他便走到了书房门口。屏退了周围所有人,最后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他这个举动其实已经说明了他现在心中的想法与幕僚是不谋而合的了。
等到他再次坐到幕僚的身边,才示意幕僚继续开口。
“先生请讲。”
幕僚也不卖关子,“眼下有两个法子,第一,大人您可与城内这些大户人家私下密谈,相信会有一些效果的,但具体会有什么效果,在下也不能保证。这第二嘛……便是在下说的,大逆不道的,大人您其实也可以早做准备,在下认为楚州城迟早会成为下一个寮州城,京城那边眼下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等到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幕僚说到这里,眼神也变了变,“京城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楚州城放在心上,大人您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