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冰正在校园里画着黑板报,忽然有个人在背后叫她。
“夏冰,夏冰?”
夏冰回过头,是个不认识的男同学,生得还算周正,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你是?”夏冰问。
“那个,我,我叫靳海。”对方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犹犹豫豫地朝夏冰伸出了手。
夏冰一手拿着宣传册,一手捏着粉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都是同学,不急这一会儿。”靳海尴尬地收回了要握的手。
夏冰瞥见对方手腕处戴着手表,心下暗忖此人多半是个富家子弟,当即垮下脸扭过身子,继续画她的板报去了。
夏冰已经随父亲在镇上生活了好几年。
十几岁的女孩,说她们对身边的人毫无感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夏冰尽管外表温顺,但对于周遭的人和事,她其实是有过一些细致观察的。在此基础之上,她还建立了一套衡量评判的标准和待人接物的方式。
因为父亲夏庭松逢人总是笑脸相迎,偶尔有求于人的时候还会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夏冰打心眼里讨厌趾高气扬的人。
她甚至固执地认为非富即贵的人没几个好人。在她眼里,那些人理解不了“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凄凉苦楚,他们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不过是建立在无数个像她父亲这样,好脾气又好欺负的劳苦大众身上的。
父亲夏庭松为了一家老小无底线无原则地纵容他们,任由他们踩踏自己的自尊心,而她夏冰,偏不!
靳海见夏冰爱答不理,主动绕到她跟前,一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望一望身后让树挡住的教学楼。
“找我有什么事?”夏冰旁若无人地写完最后一笔,冷冷地问。
“我瞧见你好久了,昨天才知道你叫夏冰。”靳海扭捏地说。
夏冰皱了皱眉,给了个很嫌弃的眼神。
“哦,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是好人。”靳海连忙解释,一双手插进了上衣兜里。
“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夏冰不耐烦。
“给你。”靳海将一把大白兔奶糖往夏冰手里一塞,火烧屁股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