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你是不是又哭了?”
“裟裟呢?”洛启强没看到洛裟,他还以为洛裟也会在。
不过,他失落了,洛裟不在。
洛晴天听到洛启强提起洛裟,心中没了很强烈的膈应,但还是会有不舒服。
笑得不是很好看,洛晴天还是很耐心地说:“爸爸,她可能在忙吧,等您再好点,我们出院了,想去哪就去哪。”
洛启强摸上自己的脑袋,隔着一层很厚的纱布,不小心摸上手术刀划开的口子,闷哼痛了好一会儿。
洛晴天心疼地止住洛启强乱摸的手:“脑袋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别乱摸,万一又出血可怎么办。”
洛启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是更加惜命:“好好好,晴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爸爸自己一个人行的。”
洛晴天确实是很累,眼睛下有很重的黑眼圈,都在说明她其实没怎么好好休息,一直在忙于工作,挣钱为洛启强做手术,还有后续花费很多的治疗费用。
安凯伦顺便回了一趟家,找沈林清说了些事,就没继续留在京北,匆忙坐飞机飞向爱丁堡。
阴郁的古老城市,一道倩色站在樱花树底下,如果是在四五月份,这里盛开的樱花一定会特别的美丽。
医院里种有很多樱花树,现在却是枯枝败叶,早早就凋零的花骨朵儿也早就找不到了,枯叶飘零。
洛裟站了好一会儿,腰上痛了起来,细眉拧成一团,手扶着后腰,坐回轮椅上。
一名华裔的护工,走到洛裟身后:“洛小姐,您是累了吗?要回去休息吗?”
洛裟后背虚汗不止,但她还不想那么早的回去,还想坐着。
护工是安凯伦特意挑选,中文特别流利,沟通无障碍。
护工不强求,在身后撑了一把伞,让病人能舒服点,洛裟晒久了太阳,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洛裟无聊,不禁和护工说起话来:“你来这有多久了?”
“我出生就在这里了,我爸妈是来这留学,后面适应这个城市,就留了下来。”护工年纪也不是很大,大约有二十三四岁,是很天真的青涩样。
“噢。”洛裟莫名补充了一句:“真好。”
护工大着胆子说话:“你呢,也是准备留下来吗?和那位先生一起?”
洛裟似乎陷入沉思,小护工只是天真地发问,没什么恶意,因为她看到安凯伦总是很温柔看向洛裟,一旦视线没了她,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看向别人的目光,总带着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小护工就在以为洛裟不会回答她问题时,洛裟用一种小护工无法理解的感情,慢慢地叙述:“不会,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他啊,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小护士突然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很恩爱的吗?为什么要分居两地。”
洛裟轻声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离开只是为了彼此更好地发展,喜欢一个人,不是要把对方绑在身边动弹不了,而是要让他去更广阔的天空翱翔。”
小护工虽说是华人,但她理解不了洛裟的话:“好深奥啊,我听不懂。”
“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位先生一定愿意去你的城市生活,为什么还要分开?”小护工心思单纯,最简单的道理她都懂,总觉得是洛裟想太多了。
洛裟的笑容很苦,留下最后的一句就回去了:“人生有很多选择,但每一次的选择都是与自己本心相逆,我迈不过去心中的那道坎,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使我不得不这么做。”
小护工忽然伤感起来,可明明没遇到令她难过的事,而洛裟也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低落起来。
护工看着洛裟不像是在笑,而像在哭,害得自己也跟着想哭了。
洛裟在外面久了,秋风吹到头,脑袋有些晕疼。
回到病床上,扶着腰慢慢躺下来。
忽然想起什么来,又起身,拿了只口红去卫生间照着镜子,细细描摹着唇线,顺着唇形填上色。
做好一切后,捋了捋顺头发,就出去坐在沙发上,像是要等着什么人过来似的。
洛裟所在的病房是高级病房,是安凯伦特意给洛裟安排的,为了能让她好好疗养。
电视柜上的圆形时钟,秒针不停,顺时针旋转,重复有二十来回闭合循环。
洛裟呆滞的目光顿时有了光彩:“请进。”
赵浩恩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来看望洛裟:“你怎么坐着,快点躺下去,别累到了。”
洛裟笑笑:“不碍事,我的腰好了很多,再躺着,都要长蘑菇了。”
赵浩恩见状也是,还是免不了叮咛:“还是得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你怎么有空飞过来看我,不忙吗?”
赵浩恩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出事那天,没能守着你醒过来,我很内疚,不管如何,我总该来看望你,哪怕很远,我都会来看你。”
赵浩恩当时留在爱丁堡久留太久,不停被领导催回去,因为他还要带队,去到别的地区比赛,没能看着洛裟平安无事。
洛裟被他这话,说得有点脸热,不自在接过赵浩恩手里的花,瞎摆弄起来。
赵浩恩尴尬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自己好像说的话不知分寸,是有点暧昧的意思在里边,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掩饰尴尬。
洛裟将花插到瓶中:“你真的还是老样子。”
赵浩恩不解:“……”什么老样子?